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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我想一件好衣裳是襯人的,而非人襯衣裳。這不我將那身好衣裳襯地難看了,豈不濁了大家的眼麼……故而,就又去換下了。”

幾位姨娘便連連稱“是”,這衣裳也有合不合身之說,不合身的,不穿也罷!

丁無奈自己根本沒想到這一點,倘或也要跟丁的風送幾個姨娘一些禮物,那也得有東西送不是?送小了人拿了東西還不領你的情,送大了自己又捨不得。真是左右都難全。在腹內斟酌了片刻,忽而想明白了一點:不過就是二伯父留下來地幾個老婆娘,討好她們能做什麼用?丁這是拿了大錢買了幾口鐵鍋回來,嗬……什麼時候砸鍋了都不曉得!且看她能風光幾時。

又吃了幾口,方有琴依眯眼笑著來稟告三太太:“三老爺跟十一爺都回來了,太太要不要回去瞧去?”

三太太胸口嘔了灘血,早就吃不下。見有這由頭,便果斷去了。臨走時倒是對丁道:“你才回來,就與姨娘們多聊聊吧,晚些回來也成。”

丁站起身目送她,待人走遠了,才略略有些苦笑。心道回去指不定母親還得如何審問她,她也有許多疑惑要問母親。自己自然不會久坐。

於是又再與姨娘們喝了幾杯,便要告辭離去。

大太太便道:“紈娘,你送送你八妹。”

紈娘自打丁鳳寅走後就有些神遊太虛,被這一叫立時恍若驚夢,記著將酒壺擱下,搓了兩下手便與丁出去了。

倘若大太太沒有叫紈娘相送,丁也大意會請求她出來送她。大太太既然這麼吩咐,倒隨她的心了。

與紈娘走再前頭,夏枝則與春草慢慢跟著,兩廂離了些步差。

紈娘一路沉默著,卻隱隱在黑夜裡透出一股幽幽的怨氣。低沉的呼吸間,一份欲說還休將丁的心緊緊揪住。到了榮菊堂大門,紈娘忽而定住,意思是就送丁到這裡了。

丁目光柔和,輕道:“難得這夜色如水,大嫂不陪小多走幾步嗎?”

紈娘其實早就想奪門逃出那個屋子,好再不接受姨娘們頻頻注視她時異樣的眼光。她想躲卻無處可躲,拼命承受著心裡的煎熬。一遍遍問自己,也想問丁鳳寅這是為什麼?即便他真不想留在家裡,也可私下與她說,緣何讓她顏面掃盡?這般給她難堪?

怕紈娘拒絕,丁索性挽住了她的胳膊,帶她一步步出了榮菊堂大門。紈娘匆匆回首看了一眼院子裡那燈火通明的主屋。旋踵間已溼了眼眶,再忍不住似大雨傾盆而至。

丁遞上帕子,柔聲道:“這天下,縱有人情冷暖,也大都由自己掌握,你在意就存在非議,你不在意,那些非議也終會煙消雲散。大嫂,你還有冉之,不可如此。”

紈孃的指尖發顫,輕輕捏緊丁遞來的絹帕頹然鬆了雙肩,苦笑道:“讓八妹見笑了。”

丁笑而不語,回身同夏枝道:“夏枝,拿來吧。”

夏枝將燈籠交給春草,自己三兩步奔到前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半截指頭大小的木盒。因夜色正濃看不清盒上花樣。

丁接過來,在紈娘面前輕輕掀起半邊蓋:“這是我在明州時得的件小玩意,倘若無趣時可以開啟來看看。女人,並非為夫家過一生,而是為了自己。倘若大嫂能夠看到這些,也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瞭。”說罷拉起紈孃的手,將那個盒子放入她手中。

紈娘驚瞥,耳邊忽聞一聲天籟,隨即便消散在廣袤的深黑夜空裡。她緊了緊手中的木盒,依然有些噙淚凝噎。

“就到這裡吧,姨娘們都還在聊天說話,少了你少不得缺了興子,趕緊去吧!”丁催她。

紈娘點頭,回身走了幾步,忽而又扭過頭來道:“冉之會被《三字經》了!”話畢,人已如蕩魂似地搖進了榮菊堂那扇大門。

“……”丁站立良久,微微嘆了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