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自己何罪,又罪從何來。”
“你不知自己何罪?”劉詢冷滲的說:“那你為何要說自己是罪臣?”
“臣,奉詔從敦煌剛剛回到長安,在廷尉交付了魏和意任昌,就到前京兆尹張子高府弔唁,這時。司隸校尉就來了。”
“諸葛豐說他受了陛下詔令,帶臣到了一處,臣在那裡一等就是十日,如今才得以面見天子。”
“臣如無罪。司隸校尉就是徇私枉法,臣如無罪,陛下也不會任由諸葛豐關押臣十多日。”
“因此,臣自己推測自己有罪。”
劉詢看著苟參,停了一會說:“你在烏孫,那裡情況如何?”
“烏孫情況,一如臣對陛下上書。”
“烏就屠其人如何?”
苟參想都沒想就說:“臣不知。”
“解憂公主如何?”
“容顏易老,然心繫大漢,實在難得,堪為烏孫國母也。”
“其子元貴靡呢?”
“久病在身,做事心有餘而力不足,若身體康健,可為烏孫賢王。”
“其其格呢?”
苟參心裡一驚,答道:“臣到烏孫後,因為烏就屠殺細沈瘦一事,在北山見過兩面。”
“哦?”
劉詢沉默了,苟參不知道劉詢到底想從自己這裡聽到什麼。
稍許,劉詢問:“你知道什麼是公主?公主,為何稱之為公主?”
“臣,不知。”
劉詢的話有些奇怪,但是苟參越來越心驚。
“天子擁有四方,天子嫁女,自從秦嬴政開始,由丞相、太尉、御史大夫這三公主持婚禮,因此,天子女兒如今就被稱為‘公主’”。
天子鑑於身份,女兒出嫁不能到場主持婚禮,所以就由官銜最大的三名公卿操辦,天長日久的,皇帝的女兒就被稱為公主,這公主的稱謂一直到了清代才被改換。
“劉細君、劉解憂、劉相夫,這些女子,能被稱為公主,是朕賜予的,那烏孫匈奴的女子,也能稱為公主嗎?”
苟參再不知道劉詢是在說什麼,那就徹底是一個不可救藥的傻子了。
苟參抬頭看著劉詢,他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只見劉詢面目慈祥,長鬚苒苒,丹陽眼,濃黑的眉,眼角有著細細的皺紋,髮髻中星星點燈的閃現了一些白髮。
劉詢見苟參怔怔的望著自己,開口說:“苟參,你可知朕對你寄予多大的期望?”
苟參不說話,劉詢搖頭:“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喜歡一個人有錯嗎?”苟參恍然的問:“有錯嗎?”
“你大膽!”
劉詢勃然大怒:“你喜歡誰?誰能讓你喜歡?你怎麼敢喜歡?你膽敢對朕不敬!”
“我錯了嗎?”
“如果我錯了,那我改如何補救?我為何不能去喜歡自己喜歡的?”
“天子貴為一國之君,富有四海,可這些年來對許皇后念念不忘,天子至情至性,臣子為何不能率真而為?”
劉詢一聽,猛地站起來抬腿就蹬在苟參的胸口。
苟參身體晃了一下依舊的跪著,劉詢怒不可遏的接連在苟參身上蹬了幾腳,遠遠在屋子陰暗處戒備的一個人大吃一驚,但是按捺著自己杵在那裡,不發出一點聲息。
劉詢用腳踹了苟參幾下後氣喘吁吁,他用手指著苟參說:“你敢和朕提及許皇后!你竟然敢!”
“你這個亂臣賊子!滿嘴胡言亂語的奸佞!”
苟參不管劉詢如何生氣,他自言自語喃喃的說道:“喜歡一個人,當你喜歡的一瞬間就喜愛上了,你有的選擇麼?”
“你能躲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