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的身形一僵,他緩緩轉頭,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著嶽棠、
嶽棠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
“你認識周天?”
“周天是誰?”嶽棠下意識地說。
劍仙沒有鬆懈,仍然盯著嶽棠,警惕地問:“我先確認一下,你沒有受人所託,來天界找人算賬討債?”
“……”
嶽棠哪兒知道,他失憶了啊!
不過這個自稱墨陽的劍仙反應很奇怪,還涉及到他的劍,難道說——周天是墨陽道人的鑄劍師,或者是墨陽的道侶,兩人以劍為定情信物,可是多年過去……不對,墨陽道人的故交能活到現在的,不都應該在天上了嗎?人間哪有墨陽的債主?難不成要一代代奪舍?
排除所有可能,只剩下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你的劍化靈了,你沒把它帶上天?”嶽棠驚問。
這還是劍修嗎?
“哈。”
一聲嗤笑。
嶽棠警覺地望向林子。
這裡有第三個人?
只見劍仙無奈地走到一株樹前,扣了兩下那光滑似翡翠的樹枝:“符道友,你怎麼來了?”
那株樹木竟然扭動著開始褪去偽裝,須臾之後,原地多了一個身量矮小乾癟的老者。
老者沒有頭髮,光禿禿的腦袋上繪滿了符籙。
他的臉與手、還有露出衣物的面板也不例外,這讓他看上去格外詭異。
彷彿……
嗯?又出現了奇怪的畫面?嶽棠在記憶裡看見了一個面板青黑,額間眼角繪著圖騰的人,長髮纏繞著灰色屍氣,然後“它”忽然睜開了眼睛。
嶽棠猛然一震。
冰冷可怖的威壓,無喜無悲的眼神。
它是誰?
“你也看到了,對嗎?”魔魂碎片低聲呢喃,“它就站在我面前。”
“是,那個活屍。”嶽棠心底的謎團更盛,人間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存在?它的真實身份是什麼?為什麼自己跟魔都看到了,更離奇的是心底為什麼對一具屍體有隱隱的親近之意。
難道說,這就是指點他跟魔雙修……飛昇天界的前輩高人?
它跟這個滿身符籙的小老頭,會不會有關係?
想到“喬裝成樹”,嶽棠心裡一動,莫名地熟悉感又來了。
不過這次沒有記憶畫面,只是感覺這個行為很熟悉,好像誰幹過一模一樣的事。
“老夫符節,這位道友請了。”
小老頭笑呵呵地行了個禮。
嶽棠連忙還禮,畢竟天界的散仙,最少的也比自己年長三千歲。
“唉,我是放心不下,來接應我這損友。”符節轉頭望向劍仙,理直氣壯地說,“誰知道他一去三百年,我在家裡坐立不安,跑到這裡也不敢長久停留,索性就大隱隱於林,變成一棵樹了。”
“……這,符前輩的變化之術,甚是高明。”
在符節出聲之前,嶽棠一點都沒看出來。
“雕蟲小技,如何能跟道友強拆天界之門想比。”小老頭認真地說。
“前輩誤會了。”嶽棠苦笑,“那不是我做的,只是因緣際會……”
劍仙沒好氣地催促:“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聊。”
符節馬上抱怨:“你剛才跟這位道友聊得可歡,什麼天界沒有不認識你的散仙,下界沒有不知道你名號的修士,多神氣啊……哦,現在知道要抓緊時間,剛才幹什麼去了?”
“正是因為我方才浪費了時間,現在更不可拖延……還有,我不報上名號,人怎麼肯相信我,跟我走?”劍仙毫不客氣地指著小老頭罵。
符節微微後仰,避開幾乎要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