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的腫瘤,沒有擴散,也沒有變小,但卻莫名其妙地移了位置。而且你這腫瘤,從一開始就沒能確定是什麼,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怪病。”
這病確實怪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從兩年前檢測出陳可逸腦中的腫瘤開始,每次複查,腫瘤都會移位。最令人崩潰的是,這腫瘤是什麼型別,攜帶了什麼病菌,將導致什麼後果……明哲居然一無所知。他請教了無數名醫,結果全都被難倒了。
更誇張的是,他還託關係將陳可逸送到國外,請最權威的專家會診了一番,得出的結果匪夷所思,甚至近乎荒謬:這個腫瘤既存在,又不存在,彷彿像是虛擬的。
除此之外,只能有一個解釋:儀器壞了……
虛擬腫瘤……如此荒謬的結論,明哲自然不願意相信,他每天都在祈禱有奇蹟出現。但兩年過去,看來奇蹟女神還沒降臨。
根據專家的觀點,最悲觀的情況,只剩下最後一年好活了……而明哲總是小心翼翼,避擴音起這個傷感的話題。
“要說這病怪,還真是的,兩年了,不痛不癢,就是偶爾會昏迷。而昏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醒的,只是產生幻覺,彷彿那團腫瘤像是裝滿水的葫蘆,一個勁晃盪。就是拔不開塞子。”陳可逸淡淡一笑,說道:“好像缺一個什麼契機,一旦塞子拔開,能量就會噴薄而出。我甚至覺得這不是病,而是什麼特異功能。”
“看來這病真的重了,都有臆想症了。”明哲被嚇了一大跳,愁眉不展:“完了完了。”
“真是臆想症也不錯,做做夢不也挺好的?”陳可逸淡然道:“還有一年的時光,就指著這個笑話活了。”
明哲一直刻意迴避的話題,被陳可逸如此輕鬆地提起,氣氛一下子無比凝重。
“你瘋了!不要相信那些磚家的鬼話。你這麼賤的人,老天爺怎麼敢收?”明哲的語氣,有些歇斯底里。
“或許老天爺就少這麼一個有趣的人作伴呢。”陳可逸伸了個懶腰,雲淡風輕地說道:“這兩年我算是活夠本了,現在是多活一天賺一天,何況還有一年呢,真是賺大了。”
“夠本?”明哲狠狠搖了搖頭:“讀那麼一個鳥毛專業的研究生,有什麼意思?能賺到什麼?”
“沒賺到一分錢,但是賺到快樂了,無憂無慮,沒有壓力。”陳可逸說道:“不用再像前幾年那樣,沒日沒夜,拼死拼活,絞盡腦汁,不擇手段。為了生活,更為了證明點什麼。結果呢,證明了什麼?是的,我賺到過幾個錢,有過一點地位,但是又怎麼樣?除了在別人面前的虛榮的體面,還剩下什麼。我感覺得到成就,感受過開心麼?或許在某一時刻有過,但絕大多數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機器,沒有情感的冷血動物。
疲憊,那種說不出所以然的疲憊,感覺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網所籠罩,唯一能做的就是隨波逐流,吐盡蛛絲,拼命編織那可憐的網,但最終才發覺,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要走向何方,這tmd壓根就是迷霧!”
明哲頓時語塞,想起自己的生活,突然間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悸動。
“累,確實累,不但身累,更重要的是心累!”明哲嘆道:“現在這個社會的壓力真tmd大,簡直要逼得人發瘋。我沒日沒夜的幹,有上百萬的房貸要還,還有車子,車位,兒子也快三歲了,讀個幼兒園一年都要十萬。奶粉錢一個月近萬,還帶毒……不想還好,一想就想操tmd!”
“這還只是物質層面,更可怕的是精神層面,現在整個社會都處於這麼一個狀態,拼了命的要去掙錢,花錢。所有的成就感,都來源於此。”明哲越說越是激動:
“還記得幾年前,我從你朋友那裡借了一輛好車,去參加同學會麼?總共就二十來個人聚會,愣是要包下整個ktv。更可笑的,我事先付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