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粗糙,上面有點點黃斑。畫畫的人技法也不高明,只能說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傾了碧城門下年輕一輩的力量去尋找的女子,定然有什麼蹊蹺。
傅久久再次默唸四字真言,少管閒事,將畫像還給了他。
歸辭拿到畫像,飛也似的跑了。
巷子裡又恢復平靜,酒香從深處絲絲縷縷地飄出來,勾起了傅久久的饞蟲。而今已是正午,她有些餓了。
陸遠白靜靜地睇著她,任由她牽著他走,昨夜許是下過雨,土地溼軟。兩人並排走過,腳印一深一淺,他驀地說道,“他錯認了你。”
傅久久心跳漏掉一拍,心虛地低下頭,頭上是陸遠白低沉悅耳的聲音,“你的神息淡了許多。”
他的語氣很平靜,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卻讓傅久久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被挖開了,赤|裸裸地袒露在陽光下。她轉移話題,“我餓了。”她攤開手,向陸遠白討元寶。
陸遠白不解地看著她。
手掌勾了勾,“元寶啊。”路上傅久久被扒了些地寶,便將剩餘的元寶放在陸遠白身上。
“用完了。”陸遠白無辜地瞅著她。
傅久久頓覺心頭肉被挖了一塊,比剛才的感受要強烈得多,她看著陸遠白,呆若木雞,眼睛裡沒有焦距。
“在藥堂用完的。”他接著陳述。
“我的二百盤酸菜豆角……”傅久久喃喃,腦子裡閃過老大夫喜笑顏開的可惡嘴臉,不禁痛斥,“你接個骨,值那麼多酸菜豆角嗎!”
陸遠白想說他沒有接骨,老大夫還沒摸完他的骨頭,他就已經好全了。但他覺得久久的重點在後半句,便回答她,“你很急,我以為這是很嚴重的病。”
“嚴不嚴重你不能自己感受嗎!?”
“我感受了。”陸遠白點頭,“可是你很急。”
傅久久發誓,以後就算陸遠白命懸一線只剩一口氣了,她也會風雨不動安如山。
咆哮完,殘酷的現實又橫亙在她面前:她又身無分文了。
村裡的婦人曾說,豐陽族的舊址就在不遠。豐陽族離地淵很近,靜樂城大概也是地淵的邊界城市。然而地淵邊界蜿蜒曲折,界線綿長,她的地圖已經在北極之地遺失了,而她也沒有餘錢再去添置一份。
“這次回家了,我一萬年都不和你一起出來!”
“你去和七瓢玩吧,只有七瓢的智商才配得上你!”
“我要向瑜姐姐投訴,你讓我餓肚子!”
傅久久氣勢洶洶地走在前面,邊走邊咆哮。
一個鮮紅的果子忽然湊到她唇邊,她抬頭,陸遠白彎下腰,眼睛半睜著,永遠都是一副將醒未醒的樣子。他將果子往前進了進,鼓勵她咬下去,糾正道,“沒有讓你餓肚子。”
傅久久狠狠咬了一大口,果香四溢,汁水飽滿,濺了陸遠白一臉。她抻著袖子用力擦乾透明的果汁,好氣又無奈,“你怎麼這麼呆。”陸遠白起身,眼睛彎了彎,嘴角淡淡又矜持地翹起。
“我們去找傅程騫吧,我幫他解咒,他給你吃的。不算多管閒事的。”少年眼睛晶亮晶亮,期待地看著她。
看著他漂亮的側臉,傅久久一剎那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他是故意的。
最終她還是屈從於現實。傅程騫的寒舍再破,也比野外好。雖然不知陸遠白為何一心執著於傅程騫,但他無意中給了她臺階,這個臺階不錯,她樂得去踩。至於拒絕了別人又送上門去是否是一件丟臉的事,傅久久在危急的情況中自有不同的看法。
進城需半日,出城也需半日。回到永樂村,已是晚上。輕拂的風漾起一片青草花香,夾雜著湖水的溼氣。湖面粼粼閃爍,像銀色的亮甲。連湖邊的屋頂,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