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好,待會好好說。”
涵芝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後頭。營帳裡很暖和,架子上掛著一件大氅,很新,像是沒穿過的。恆楚將它披在涵芝身上。
喝了杯熱茶後身體漸漸暖和了,恆楚耐著性子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跑了。”
“?”
“一個多月前我就離開了豐陽山。”
恆楚不禁蹙眉,涵芝成親的訊息是在那之後放出來的。
“那、那個人根本不是六芒。哥哥,六芒已經死了,他是父皇的人,父皇欺騙了所有人,我……受不了了。”
她的情緒又有激動起來的徵兆,雙肩無助地顫抖著,頭埋得低低的,遮擋了眼底的恐懼。恆楚趕緊攬過她,順著她的長髮撫摸安慰,“別怕別怕,有哥哥在。”
涵芝的三言兩語根本不能說明事情的緣由,恆楚卻也明白,這是天帝的手段。那是自己的父親,他無從苛責,他也習以為常。就算他不能苟同父親的做法,也莫可奈何。那是他的父親,他生來就站在這邊。
但這關係到涵芝,他輕聲問,“你是不是不想嫁給他?”
六芒迎娶涵芝的利弊他一眼就看得分明,這無疑是用涵芝來拉攏南臺島,而那個人還是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宵小之輩。就算是父皇的指令,他也不願意將涵芝交給這樣的人。
懷裡的涵芝一頓,緩緩地搖頭。
“哥哥幫你。”恆楚嘆了口氣,“你知道母后多擔心你嗎?她四處找你,都找到我這裡了。現在夜深了,別打擾她歇息,明日你跟著我去給她請安,拾掇得整齊點,別讓她擔心。”
“母后也在這裡!?”涵芝忍不住驚呼。
“她已經找你很久了。”恆楚苦笑道。窮盡天族的每一個角落,天后最後才想到他,為此,還不惜以慰問的名義。天后從未送過他什麼,那件大氅是他平生第一件來自母親的禮物。
天后很疼愛涵芝。
“你好好休息,若是讓她看見你現在的樣子,怕是要難過的。”
涵芝聽話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麼,“哥哥,你真的要和青帝打仗嗎?”
“我已接下戰書,想打仗的,是他。”
“哥……我知道這麼說不好。收留我的是他,照顧我的是嬰郜,若是、若是他們敗了,你能不能……”
“你希望我手下留情?”恆楚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他們絕非你想象的那般無能,你哥哥也非你想象的那般勇猛,從勝率上看,嬰郜贏的可能性是比我大的。”
“他這麼厲害嗎?”涵芝難以想象那個書生般孱弱的青年在沙場上肆意馳騁的樣子。
“很厲害。”恆楚不是剛愎自用的人,即便是敵人,他也能給予誠摯的讚美,“折殞在他手上的天族將領,已有十幾人了,都是經驗豐富的名將。”
“哥哥能勝嗎?”到底是親妹子,涵芝又擔心起他來。
“不知道。”恆楚忽然笑出來,“若是我勝了,便能讓那幫人信服我了。”
他年紀輕輕做了統領,天族那邊,很多人是有些非議的。
涵芝到底是累了,恆楚讓她在自己的帳篷裡歇了,自己和副將擠一擠,將就了一夜。
翌日清晨,涵芝洗漱完畢,便去了恆楚那兒。天后雖是擔心,少不得要罵她一頓,還是帶著哥哥比較好。
簡陋的帳篷里正商議著軍事。涵芝聽了聲退出來,這不是她該知道的。
然而即使她退的快,也還是聽見幾句。
“雖然大勢上是妖族佔了上風,但桄居那邊已經主動提出議和了。”
不用打仗了?涵芝有些欣喜地想。
營帳內還在繼續。
恆楚並沒有因此而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