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瞄了一眼蘭桂宏，沒有鬆口的表示，索性扶著椅子哭喊道：“娘啊，你為何不帶我走呢？如今爹也不疼我了，我是地裡的小白菜啊，淚汪汪啊！”

馨兒嘴裡嚷著，心裡真想仰聲大笑。蘭桂宏嘆了口氣道：“馨兒啊，爹不能因愛害了你啊，爹……爹是疼你，才這樣做的，你出去看看，哪家的大小姐不是裹腳的？”

馨兒噌地立了起來，撅嘴道：“反正我不管，爹咱們蘭家的女人都裹小腳嗎？”

蘭桂宏點頭道：“是，除了你太祖母外，其他的都是三寸金蓮，娉婷細步。”

馨兒眼珠子一轉道：“那麼請問爹，咱蘭家的女人中，那個功勞最大？”

蘭桂宏脫口而出聲道：“自然是太祖母……”

話一出口，心裡好生懊悔，還沒等他辯解。馨兒笑嘻嘻地點頭道：“那爹你就別逼我了，我要學我太祖母。打住，爹反正有小腳沒我，有我沒小腳，您老看著辦吧！”

蘭桂宏怎麼也不明白，從前悶葫蘆似的，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字來的女兒，如今伶牙利齒，連自己都不是對手了。蘭桂宏仔細地打量著馨兒，沒錯啊，是馨兒，可是為什麼性格截然相反了呢？

馨兒也察覺到蘭桂宏的神色，心裡一驚，慌忙佯裝生氣，低頭不語，像一坐木雕似的，紋絲不動。蘭桂宏心裡思忖著，大概是自己太不瞭解女兒了，或許時喜時憂吧！

蘭桂宏無可奈何地搖頭出了東昇閣，馨兒長吁了口氣，拉起剛進門的小玉的褲擺。小玉不知何意，羞紅了臉。馨兒不解地道：“小玉，你為何沒有纏足啊？”

小玉似做了丟人的事，面色通紅，低頭輕聲道：“奴婢家裡窮，還沒有姿格纏足呢？若是纏了足，還怎樣服侍小姐啊！”

馨兒扯了扯嘴角，詫異地道：“這也分等級啊？那我寧可沒這個級別享受，又不是升官。小玉我告訴你，纏足那是那些臭男人想把女兒捆綁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們自己呢可以在外逍遙，你想啊，他們去外面偷女人，你也追趕不上啊！我死也不要小腳！”

小玉噗哧笑道：“小姐，要是被老爺知道你說這話，老爺一定會讓你熟讀女戒的。”

馨兒吐了吐舌頭，眼珠一轉，賊笑道：“有了，找點事讓爹忙忙，那他就沒心思想到我了！”

小玉好奇地道：“什麼事啊？”

馨兒神秘兮兮地邊上樓邊道：“幫我換身衣服，咱們今兒出府玩去。不是說蘭家的綢緞莊遠近聞名嗎？而綢緞都是什麼人買呢？自然是女人，那這裡自然也有好女人。有了好女人，嘿嘿，那我爹就有得忙了。”

小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小姐，我還是不懂？”

馨頭嘆氣道：“我的玉姐姐，男人沒有女人管著，不是出亂子，就會提前進入老年期的。你看我爹如今才三十二歲，風度翩翩，風流倜儻，我要去給我爹物色個對像。”

小玉懷疑自己的耳朵一定是聽錯了，晃了晃腦袋，不確定地道：“小姐是說要給自己找個後孃？”

“聰明！”馨兒穿好了衣服，又走至鏡前理了理雲鬢，笑容滿面的負手下樓。

小玉這才反應過來，緊跟而上，勸道：“小姐，不可啊，老爺會生氣的。再說繼母有幾個是好的？小姐你可不要自找苦吃！”

馨兒無所謂地揮揮手道：“那就看我的眼光了，她要是想欺侮我，她還要有點能耐才行。嘻嘻我找個小腳女人好了，她跑跑不過我，打打不著我，哈哈……”

銀玲般的笑聲在院中迴盪，馨兒早就想出門去瞧瞧這潯城倒底是什麼模樣？潯城偏居一方，水路與外界相連，可謂是山高皇帝遠。但潯城又是一個特殊的地方，此地氣候溫和，四季適合養蠶，特別春蠶上山後，有大批的商人來此地商販繭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