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殺了就殺了,可這宋青書手握二十萬大軍,是割據一方的霸主,而且看樣子和賈似道、韓侂胄有著密切的關係,他若是說個按律當斬,豈不是弄得所有人下不了臺來,到時候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万俟卨眉頭大皺,心中暗罵:這個老東西老奸巨猾,玩這種文字遊戲。不過他也清楚,皇上絕不會因為這件事就下令斬了宋青書的,便見好就收:「何大人德高望重,熟悉各種禮儀,既然何大人這樣說,那就無疑了,來人啊,將宋青書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趙構依舊一言不發,彷彿預設了這一切,万俟卨畢竟是百官之首的宰相,殿外的侍衛見皇帝沒有異議,便跑了進來將宋青書圍住,其中兩人伸手試圖將他拉出去,可惜手剛碰到對方的身體,便被一股無形的氣勁震開,跌倒在地上摔成了個四腳朝天。
万俟卨見狀不僅不生氣反而心花怒放,心想就等著你這樣呢:「大膽,竟敢反抗,來人啊,給我拿下!」
韓侂胄暗暗叫糟,急忙出列說道:「皇上,宋青書畢竟是外國使臣,正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若我們對他處以杖責,傳出去實在有辱皇上聖明。」
万俟卨在旁邊冷笑連連,陰陽怪氣地說道:「外國使臣,敢問姓宋的是哪一國哪一家啊?」
韓侂胄呼吸一窒,心中惱怒異常,可是他自知口才不是万俟卨這種專玩陰謀詭計的對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我還真不能下跪。」一直沉默的宋青書終於開口了,一出口便是石破天驚,「而且不僅不該我跪,反而應當貴國皇上來拜見我。」
「大膽!」
「狂妄!」
「混帳!」
金鑾殿中頓時譁然,一群人議論紛紛,趙構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來,韓侂胄更是急得直上火,心想一個下跪而已,稍微敷衍一下就過去了,用得著搞得大家都下不了臺麼?
万俟卨瞄了趙構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知道宋公子有何高見,為什麼該皇上來拜見你?」他決定再刺激趙構一下,與趙構合作這麼多年,他深知趙構的忍耐功夫超出常人,可是一旦爆發那憤怒也無法想像,當年嶽飛那樣的人物,還不是被說殺就殺了麼。
宋青書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險惡用心,不過依然毫不在意,淡淡地說道:「敢問貴國是否向金國稱臣?」
此話一出,剛才還鬧哄哄的金鑾殿頓時鴉雀無聲,文武百官面目無關,有些人一臉羞愧,有些人一臉憤懣。
宋青書望向万俟卨:「万俟大人乃百官之首,可否為宋某解答疑惑?」
「是有這麼回事,」万俟卨當年與秦檜一夥,可以說是堅定的投降派,他們立足朝堂的政治資本就是與金的和談,因此他也不敢自打嘴巴,只好承認,但立馬轉移掉話題,「不過這與今天的事情沒有關係,你別扯開話題。」
「誰說沒關係的?」宋青書淡淡說道,「據我所知,貴國不僅向金國稱臣,而且還約定為叔侄之國,正式來往國書裡,貴國皇帝要稱呼金國皇帝為叔叔,金國使臣來訪,貴國皇帝還要親自行禮接旨吧?」
万俟卨偷看了一下趙構的臉色,知道他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了,頓時幸災樂禍起來,心想姓宋的這次你還不死?
「哼,你東拉西扯這麼大一堆幹什麼?」万俟卨為官多年,深刻懂得適時表達一下忠心替主子分憂解難的道理,趙構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
宋青書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在下還有一個身份,金國尚書令、都元帥唐括辯是我的結義兄弟;而唐括辯恰好又是金國皇帝的妹夫,按輩分算起來我也是金國皇帝的兄弟。万俟大人,我這人禮儀學得不太好,敢問在這種情況下,貴國皇帝該怎麼稱呼我?」
宋青書這番話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