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頓時大怒:「王子騰是怎麼守的外圍,竟然讓人闖到了山腳下!」
發了一通脾氣過後,他才想起還有個關鍵問題沒有問:「有多少人馬?」不過他並沒有怎麼擔心,武當山雖然不及華山險峻,但沿途小道上全都布滿了殿前司諸班直的高手,居高臨下,對方人馬再多也沒法施展開來。
「只有一人。」那侍衛苦澀地答道。
「只有一人?」趙構先是一怔,繼而大怒,「區區一個人,還鬧出這麼大動靜。」
宋朝最精銳的部隊入選禁軍,而禁軍中最精銳的入選侍衛親軍,而侍衛親軍最精銳的被選為諸班直,護衛皇帝左右。
當年金槍班一個教頭徐寧流落江湖落草為寇,位居水泊梁山八驃騎第二,金槍手的名聲威震天下。
而金槍班只不過是諸班直之一,在諸班直當中地位只是中等水平,可見殿前司諸班直是何等的臥虎藏龍。
這麼多高手,據險而守,反倒被一個人弄得雞飛狗跳,趙構又豈能不怒?
「那人武功非常高……」那侍衛面露恐懼之色,「而且他好像會邪術,一抬手數丈之外的兄弟身上就會出現一個血洞,再加上地勢原因,我們沒法對他形成合圍,發揮不出人數優勢,所以被他一路打了上來。」
趙構臉色難看,原本想著據險而守讓對方人數優勢發揮不出來,沒想到最後這地形反倒成了對方的優勢,導致己方的人數優勢發揮不出來。
「哪是什麼邪術,應該是一種隱蔽的遠端攻擊武功,少林的無相劫指還是大理的六脈神劍?」斗酒僧喃喃自語。
殷梨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想難道他不是少林中人?
「來人是一個清癯老者,不像少林或者大理中人。」那侍衛答道。
李彥實這時候出聲道:「官家放心,除非來人是個大宗師,不然任他武功再高,也沒法突破諸班直兄弟的防線。」
他身為最年長的帶御器械,見識自然非同一般,他最清楚殿前司諸班直的實力,剛剛也就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對方也絕對討不了什麼好。
果不其然,隨著他話音剛落,那邊喧鬧騷亂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顯然已經漸漸控制了局面。
「不是大宗師。」趙構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賈似道這次多半會請動大宗師前來,但能少一個也是極好的。
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凝住,因為他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腦海中浮現一個畫面,遠處潮水緩緩推近,漸近漸快,其後洪濤洶湧,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飄至,忽而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而潮退後水平如鏡,海底卻又是暗流湍急,於無聲處隱伏兇險。
「武當山位於內陸,怎麼會有海浪的聲音?」一旁的丁典等侍衛心中疑惑不解。
忽然雄渾的海浪聲變了,變得飄忽不定,變得纏綿宛轉,好像大海中有一條美麗無比的美人魚在淺笑,在低訴,柔靡萬端。
丁典聽得一陣,只感面紅耳赤,百脈賁張,只感心旌搖動,數次想躍起身來手舞足蹈一番,他心中大駭:「不對,這不是海浪聲,這是簫聲!」
洞簫聲情致飄忽,纏綿宛轉,便似一個女子一會兒嘆息,一會兒呻吟,一會兒又軟語溫存、柔聲叫喚。
丁典明知不妥,也情不自禁想起了這些年與凌霜華之間如膠似漆的甜蜜日子,想到了妻子柔膩的肌膚,如水一般的溫柔……
幸好他神照功已經大成,靈臺之中始終殘留一絲清醒,想起了如今正在護衛皇上安全,容不得半點兒女事情,急忙運功調息,終於漸漸清醒過來。
這才發現整個人已經面紅耳赤,後背儘是被汗水打濕,旁邊其他人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