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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些回去的路費。”有姝挑出一條大魚,用匕首麻溜地刮魚鱗。他不能向真正的功臣道謝,心裡十分慚愧。

一無所知的車伕連忙擺手,“這魚是咱們兩個一塊兒抓的,要賣錢也得一塊兒分。小趙縣令要是知道咱們遂昌人出了遠門就愛佔便宜,該感到面上無光了。”

怎麼啥事都能扯到我身上去啊?有姝頗感無奈,只得點頭。閻羅王亦目中含笑。兩人一鬼湊在一塊兒烤魚,氣氛十分和樂。

恰在此時,不遠處駛來幾輛華麗的馬車,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領著一名身材婀娜、長相嬌豔的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踉蹌走到岸邊,準備稍事休整。一群僕從浩浩蕩蕩跟隨,有的鋪墊子,有的生火,有的撐傘遮陽,還有的取出食盒一一擺放,看上去派頭十足。

車伕頻頻側目,顯然對那女子不避男女的行為頗有微詞。有姝卻視而不見,把自己的魚吃完了就挑了一條最肥美的,架在火上慢慢烤制。他廚藝本就超凡,隨身還帶著各種調料,灑了一點孜然下去,河岸兩邊全是濃香撲鼻。

中年男子伸長脖子看了看,又聳著鼻頭聞了聞,大聲喊道,“哎,你那條魚烤好了就給本員外送過來,本員外給你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買一條魚,這無疑是天價,若是個普通人,早顛顛兒地答應了,有姝卻擺手拒絕,“不賣!”

“那你要多少銀子?”中年男子以為對方想訛詐,不免露出輕蔑的表情。女子也翻著白眼,嗤笑一聲。

“我之所以在天災中活下來,得虧閻羅王大恩大德放我一馬,這魚我是準備祭給閻羅王的,你吃不得。想吃你自己烤。”有姝不想惹事,讓車伕送了一條活魚過去。他不能明著感謝那位看不見的朋友,找個藉口給他送祭品還不行嗎?

是的,他已經單方面認定閻羅王是自己的朋友了。他從來沒交過朋友,生命中除了父母與主子,並沒有其他人留下過痕跡。友情是什麼滋味,他從不曾體驗過,所以有些新鮮,又有些期待。

中年男子聽說是燒給死人的,臉色立刻黑了,擺手道,“滾滾滾,活魚本員外也不要了!晦氣!”

女子嬌嗔,“老爺,咱們走遠一點兒吧,怪可怕的。”

一群僕役連忙上前收拾東西,搬到遠處去坐。周圍終於清靜了,車伕這才舉起大拇指,低聲道,“小後生,不愧是讀書人,腦子就是靈活,三言兩語就把那地主老財嚇走了!”

有姝也不辯解,繼續認真烤魚。

閻羅王心情大悅,極想把小趙縣令摁進懷裡好好揉搓一番,卻不得不暫時按捺。他原本想揭破他有陰陽眼的事實,但現在看來卻是不必。這種“你不知道我知道你能看見我”的遊戲實在是太新鮮有趣,令他漸漸上癮,樂此不疲。

有姝烤好魚,按照上古的祭奠之法進行參拜,然後投入火中。火焰舔舐魚肉,發出吱吱聲響,不過半刻鐘就已燒成灰燼。

車伕看得目瞪口呆,呢喃道,“你還真的是獻給閻王爺的啊?火也不大啊,怎麼眨眼就燒沒了呢?難道閻王爺真能收到不成?”

收沒收到,用眼角餘光一瞥就知道了。有姝抿著嘴,一派閒適,心裡卻頗為歡喜。只見高大男子正舉著用木棍串好的烤魚,不知該從哪兒下嘴。他咬了一口魚腹,慢慢咀嚼吞嚥,然後湊過去,低聲道,“多謝。”

渾厚嗓音在有姝耳蝸裡打旋,然後往每一個毛孔裡鑽,令他手腳發軟,心尖發顫。不能點頭,不能答應,不能翹嘴,不能彎眼!他一再告誡自己才沒露出破綻,末了不著痕跡地鬆口氣。

閻羅王直勾勾地盯著他,哪能發現不了他緋紅的耳尖和遍佈脖頸的雞皮疙瘩,還有他比平時更為璀璨濡溼的眼眸。這幅模樣,明顯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羞澀,逗弄小趙縣令果然妙趣無窮。

閻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