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廷做了一個改變它一生命運的決定,留在中國,做吳的助手,向他學習。
面對班廷,吳孝良有一絲做賊的感覺,畢竟自己竊取了這個人在幾年後的研究成果。當聽到班廷希望留下來做他助手的請求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二月二十日,奉天大飯店宴會大廳裡擠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記者。大廳東側,搭起半人高的臺子,上面鋪著紅毯,齊齊的擺了一排桌子,每張桌子前方都擺張紙牌,上書人名。人們都壓制著自己的好奇心,主角遲遲還沒有出現在會場,等待讓人們變的開始急躁,不時的大聲喧譁著。
小西門裡大西正街上兩輛東洋車一前一後橫衝直撞狂奔而來,行人紛紛向兩旁閃避,有躲閃不及的被濺上一身泥水。
兩輛車在奉天大飯店門口齊刷刷停下,前一輛車拐進貴賓停車位,小車伕滿臉慶幸,佔住了這最後一塊地方,得意的看著年輕的包車客人。他個頭不高,身穿黑色西裝,黑皮鞋擦的鋥亮,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正是吳孝良。
往日稀稀拉拉的貴賓停車區今天停滿了東洋車,車伕們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眼尖的瞧見有好戲要來了,忙招呼大夥看那面稍落後的東洋車伕一臉沮喪,自己若把車和那些苦哈哈停一起就得承受車上那位主兒的雷霆震怒,猶豫間便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車上下來一人,又瘦又高,滿面怒容,長長的頭髮梳向左耳一側,用頭油抹的整齊發亮,幾根亂髮由於剛才的狂奔吹散在臉上,忙用手捋整齊。
“哪來的野小子?有沒有點規矩了?”說罷一指車伕,“去,讓他們起開把位置讓出來。”車伕沒敢動,他的跟班不顧一路跑來氣喘吁吁大喇喇過去,滿嘴遼北土話“喂,趕緊起開,俺家少爺好停車。”
吳孝良一向看不慣這些飛揚跋扈的惡霸,傲然道:“先來後到,為何要讓?”
說完轉身就要走,瘦高頭油見對方如此不給面子,跳腳罵道:“野小子,不識抬舉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上前便去揪吳孝良衣領,身後傳來一聲呵斥:
“老三住手,不進會場,在這現什麼眼!”
瘦高頭油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忙縮了回來,他最怕這個同父異母的嫡兄,氣焰立時萎頓。
又是一個瘦高頭油,不過唇上多了兩撇小鬍子,他不看一邊噤若寒蟬的弟弟,衝吳孝良笑道:“鄙人奉天保和堂甘茂中,舍弟無禮,請勿見怪呀!”
這小鬍子臉上堆笑,眼睛裡卻看不到一丁點笑意,吳孝良不想橫生枝節得罪人,“原本就是誤會,礙不得事,在下趕時間先行一步。”
小鬍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略一點頭。
吳孝良低頭急走,不想迎面與一人撞了個滿懷,幽香溫軟,是個女子。女子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先生。”吳孝良也趕忙點頭還禮。
“咦?您是良大藥廠吳先生?”女子面露驚喜,伸出手來,“您好,我是《東亞新聞》記者沈自冰!”落落大方,竟是西方握手禮。吳孝良心中大奇,這在風氣保守的奉天城可不多見,伸出右手與對方輕握了一下,讚道:
“小姐好眼力!”女子嘴角上揚,微微有些得意。
吳孝良惦記著招待會,掏出懷錶看時間,已經遲到半小時,這可不夠禮貌,滿廳記者得罪不起,“對不起,小姐。我趕時間,有緣再見。”匆匆進了飯店,留下身後的女子張口結舌,他忘了這也是一位記者,也得罪不起。
沈自冰咬著嘴唇一跺腳,從小到大還沒人能夠無視她,偏偏這個人……
路上吳孝良心中一動,《東亞新聞》莫不是和日本人有瓜葛?看來以後得離這個女人遠點。
進入會場,吳孝良立刻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記者們並沒有認為他在耍大牌,時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