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和著溫熱的氣息在耳邊響起,“讓我好好抱抱你。”
有力的心跳透過背心,一下又一下地傳來,顧雲沒再掙扎,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透過他令人窒息的擁抱來感受他心中的波瀾。顧雲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夙凌沒有回答,只是環在她腰上的手越發緊了。明日一戰,他早知凶多吉少,他已經將她“安排”到敖天的身邊,這樣算是在提前告別嗎?腰被緊緊環著,她卻並不覺得痛,只是心一陣陣地收緊,比痛更難受。
任由他就這麼擁著,久久,顧雲冷聲說道:“夙凌,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明白嗎?”
清冷的聲音完全是命令的語氣,卻帶著輕輕的顫抖。背後的胸膛倏的一僵,將懷裡的人更深地擁入懷中,低沉的男聲堅定地留下一個字,“好。”
太陽已經完全落入海平面,只剩下點點餘光,卻也足夠將這對相擁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深夜的大海與白天完全不同,白天裡湛藍清澈的海水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猙獰,每一個浪濤背後彷彿都是一個幽暗的黑洞,將一切吞噬,海浪衝刷在暗礁上的聲響,每一下都那麼駭人。
一處大大的暗礁背後停著一艘船,兩個女子站在船頭,靜靜地注視著不遠處一字排開的戰船。
顧雲低聲嘆道:“警覺性果然很高。”每艘戰船上都安排有四五個人巡視,甲板、船艙和船尾還分別有人把守,她只能看到這一面的情況,按照穆滄的說法,兩排大船的中間會停泊著小船,那裡的守衛必定也會很嚴密。
穆滄低聲回道:“想要把所有的大炮堵上是不可能的,能把最靠近我們這面的五艘船上的三十個大炮堵上,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顧雲點頭,說道:“開始吧。”
穆滄回頭,對著身後的兩人說道:“言歌、無極,派人混合蕉情樹的果實和莖葉。”
“是。”
甲板上堆滿了蕉情樹的果實和枝葉,幾十個永穆族人利落地剝開果實,與莖葉交融,再把黏稠的液體灌進早就準備好的大竹筒裡,最後用熱蠟密封好。
一邊封著筒口,言歌忍不住看向前方五十個精壯的男人,他們正在將木桶裡的海水一勺一勺地往身上澆。傳說這是為了怕他們待會入水的時候一時受不了海水的低溫,身體抽筋或者心臟麻痺,他是不太懂抽筋、麻痺是什麼,不過他倒是真的很佩服這群男人。
夜裡的大海比白天冷得多,他裹著大衣都還覺得冷,更別說暴露在外面的耳朵和手指早就已經凍得有些僵了。而他們竟然還一聲不吭、毫不遲疑地將一勺勺冷水從頭淋到腳,那種刺骨的冰寒可想而知,每個人的身上已經升起了淡淡的白霧,即使如此,眾人的臉色都是同樣的堅毅神情。
就連穆滄都不得不感慨,夙家軍果然是夙家軍,這樣的紀律嚴明、剛毅勇猛,難怪戰無不勝!難怪她敢說夜遊過海!
顧雲走到他們面前,所有人都動作統一地放下手中的勺子肅穆而立,等著她下令。
顧雲指著對面的大船,低聲說道:“對面有三十個炮臺,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把竹筒裡的黏液倒入海盜的大炮裡,時間只有兩刻鐘,明白沒有?”
“是。”整齊而簡單的回答,沒有異議只有服從。
“準備一下,明確各自目標。”
在“蒼鷹”的訓練裡,顧雲從來都只說任務,而不會教他們如何去做。她需要的是一個全方位都優秀的特種兵,他們必須自己能擬定作戰計劃,能相互溝通,能單兵作戰,也能協同作戰,這一次也是一樣。
顧雲話音才落,五十人便熟練地列隊站好。
竹筒已經全部灌滿,將士們每人揹著一個竹筒、一捆繩索齊刷刷地站在船頭,等著顧雲最後的命令。
“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