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路本來就不如平底平緩,邊城這一下算是苦不堪言。
他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哪怕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面上還是一副不動聲色,四少,還是那個風光霽月、俊美無儔的四少。
山莊的外牆就在眼前,大雪覆蓋住屋簷,有一種銀裝素裹的美。
狠狠壓下即將衝破喉嚨的嘔吐感,邊城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淡淡地開口,“這破房子是一年比一年破了。”
“愛住不住。”
嚴老爺子把邊城推到山莊門口,就不理他了。
要是這麼點距離都進不來,這兩人直接滾蛋,省得他看得搓火。
嚴懷推門進去,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老先生,姓鄭的帶著他的妹妹,住到我們屋子裡來了,怎麼趕都趕不走。”
“混賬!把我這當初度假村了?等等,姓鄭的,哪個姓鄭的?”
老爺子氣呼呼地走進屋,走到一半,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困惑地看向管家。
什麼人敢這麼囂張,沒經過他的允許就擅自住進來?
管家看了眼,正在努力推著邊城上階梯的蘇妍。
蘇淺暖收到管家的眼神,心底忽然揚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嚴來先生,別來無恙。”
像是為了證實她的猜測,鄭淮然施施然地從屋內走了來。
他先是恭敬地朝嚴懷鞠了個躬,待視線瞥見蘇淺暖和邊城,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錯愕。
鄭淮然和蘇淺暖交往了五年,他自然知道蘇淺暖師承嚴懷,以前過年,他也曾隨蘇淺暖在這上莊上住過一段時間,嚴老爺子對他還不錯。
兩人下過幾盤棋,他也替老爺上山採過藥。
最為重要的是,嚴懷住在山上訊息閉塞,蘇淺暖又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因此,他猜嚴老爺子到現在肯定也不知道他和蘇淺暖分手的所以肯定不會必然會看在蘇淺暖的面子上,幫他一次。
這也是他為什麼敢在沒有經過嚴懷的允許下,就擅自命人把行李搬進來的原因。
哪裡想到,他前腳剛到,蘇淺暖和邊城後腳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商場偶遇也就算了,竟然在千里之外的蒼玉山也能碰見!
對於這森森的孽緣,蘇淺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鄭淮然的氣色比那天婚禮上看見時要差上許多,彷彿是一夕之間滄桑了許多。
是因為那個影片麼?
蘇淺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一點也沒注意到她已經盯著鄭淮然看了老半天。
鄭淮然假裝沒有注意到蘇淺暖的目光,心裡卻因為她的注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
他高興,邊城可就不樂意了。
自己的女人盯著別的男人看是幾個意思?
“鄭先生還真是陰魂不散。”
“邊先生也不遑多讓。”
話不投機,各自黑臉進屋。
嚴懷滿頭黑線。
他說過准許他們進屋了麼?他說過麼?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懂禮數了!
嚴懷本來想讓老管家把人給轟出去,臨時,又改變了主意。
山莊可不比邊先生的別墅,處處都有為邊先生設計的殘障通道。
擔心坐著輪椅的邊城操不方便在山莊活動,沒有注意到自家師父陰晴不定的臉色,蘇淺暖趕緊跟了上去。
“老先生為什麼……”
老管家老柴臉上的表情那就一個糾結。
這姓鄭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行李連人地都住了進來,如此失禮,老先生怎麼也不轟他走?
嚴懷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