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塘裡,在太過寂靜的房子裡發出清晰的迴響。
有錢人的品味就是這樣的。不能把家搬到鄉村去,就把鄉村搬到家裡來。我們家老宅子後面的也有這麼個池塘,也是山邊的水匯聚而成的。冬暖夏涼,我們都愛在裡面洗衣玩耍。可我相信這池塘在這裡就是一擺設,主人不可能去池塘裡泡著。這就是有錢人和窮人的區別。
我被帶到秦紹的書房。我很慶幸我沒被帶到臥室。要把我帶到臥室我也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我說了,我慶幸。
秦紹穿了件休閒的家居服,黑色的衣服把他的臉襯得更加剛毅。雖然上次和他說過幾句話,可現在一對一,且我有求於他,我感到壓力巨大。
他就這麼淡淡地坐在那裡,我都感到了一股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霸氣。他一開口,我都有些想奪門而跑的衝動。
他說:“我給你五分鐘。”他掏出懷錶,跟我小時候體育老師用的那種秒錶差不多的樣子,我以為懷錶是福爾摩斯和波羅那個年代的流行飾品,沒想到這個年代還有人用這個。我惡毒地想,他用的就是體育老師用的秒錶也說不定。
可是我沒有時間天馬行空了,我必須全力以赴。我吸了口氣,對著他的眼睛說道:“上次去賓館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他點點頭。
我覺得很丟臉,那樣不堪的事情我還這麼真誠地問著。可我得分秒必爭,哪管得了丟不丟臉。
我說道:“那您可不可以付我錢?”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跟我說:“你要多少?”
有錢人都是這麼闊氣的。我伸出兩隻手指,假裝專業地跟他說:“這個數?”
他瞥了我的手勢,問道:“那是多少?兩百?”
我連忙擺手,說道:“二十萬。”
他不帶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說道:“盧小姐,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值這個價?”
我揪著衣角想:我為什麼值二十萬?我為什麼值二十萬?我得趕緊想出來。溫嘯天要在這裡,他會告訴我答案嗎?
我說:“因為我是博士。”
“但你已經30歲了。”
對於我的肉價,我們倆人發生了分歧,這很致命,直接影響到我這次來的成敗。
我不是工商管理學畢業的人,我熟知的大商人只有我老爹一個,但我見老爹每次談生意都是隨手一揮說,就按這個數走吧。就是它了。
我毫無經驗,只好學起早市裡面那些賣水果的大媽,說道:“那你看我值多少價?”
我就差說,那你看著給吧。別給得太離譜就行。
他可能剛洗過頭髮,柔軟的黑髮在空調的細風裡微微飄動。頭髮細軟的人聽說性情也是溫和的。我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他轉了個話題問我:“你為什麼要錢?”
“我父親生病了。需要大量的醫藥費。”
“哦。”他點點頭。還是沒有開出價格來。
我有點著急,五分鐘很快就會過去。
我狠狠心鼓足勇氣說道:“秦先生,我也有自尊的。不是為了我爸,我不會到這裡來。希望您看在我這孝心的份上,能給我二十萬。您就當做慈善事業了。老天一定會保佑您的,好人有好報。”
我終於想起我早就準備好的臺詞,我打出親情牌,又扯上因果輪迴,希望他能賞我二十萬。我卑微得一點餘地都沒有,就跟乞丐差不多。
他說道:“我不信老天。你告訴我,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商人果然是寡情又自大的。我爸當年也覺得人定勝天,最後還不是被老天耍成這樣。
我反問道:“您希望有什麼樣的好處?”我心裡是冰涼的,我正在談的交易,已經讓我看出了苗頭。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