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急忙跟他談起條件,“我要跟著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他微頓。他是去殺人,她跟去幹嘛?
她瞪著他,“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要是你隨便出去晃一晃,就說已經殺了江均,那我不是虧大了?”
他皺起眉心,不滿地道:“我不是那種人。”
“我怎麼知道你是哪種人?”哼、他心裡盤算著要把她送給他義父,不是嗎?
他娣著她,有點懊惱。
“你想怎樣?”他淡淡地問。
“我要跟去,而且我要親手殺了江均那狗賊!”她憤憤地說。
其實這是她的心願,如果她這個手刃仇人的心願能了,她今生便無遺憾了。
想起兩年前,江均因求愛不成、心生怨恨,進而勾結盜匪夜襲俞家,殺人焚屍……
這樣的血海深仇,她就是賭上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興味地睨著她,“你能做什麼?”看她一副柔弱的模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地,也想殺人?
“你替我逮著他,由我來動手。”她堅定地說。
“哼,”他輕笑一記,“我看你連雞都沒殺過,殺人?”
她眉心一擰,幽幽恨恨地,“見了他,我可是恨不得能剝他的皮、拆他的骨!我是沒殺過雞,不過他比禽獸還不如!”
他沉吟著,若有所思。
“他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對他如此恨之入骨?”他閒閒地問。
“他勾結盜匪殺了我俞家二十餘口人,就連家裡的那條老黃狗都不放過,你說……”她望向他,眼底漾著激動憤恨的淚光,“我能不恨他嗎?”
梵剛心頭一撼、頓時收聲。
“當晚,我娘將我藏在地窖裡逃過一劫,可是,我一直恨不得自己在當晚就已經死了……”說著,她的聲線開始顫抖,“天憐我,留我一條小命為俞家報仇,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
這兩年來,她一直將眼淚往肚子裡吞,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落下半滴傷心軟弱的淚水;可是,她也有想哭的時候。當她想起雙親的慈愛、弟弟們的乖巧懂事,還有家裡老老小小的歡笑,她就痛心得幾乎死去。
“為了報仇,我兩年來走遍各地尋找殺手,可是沒有人願意管這件事,即使我甘心以身相抵……”她噙著淚,不讓它落下、“只要能報仇,我不在乎自己會落進什麼樣的地獄裡去!”
終於,她懸在眼眶裡的眼淚如珍珠般落下,為了不讓他看見,她迅速地別過臉去。
聽完她不幸的過去,他總算知道她為什麼不惜一切地要手刃江均了。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流淚,阿靜就常常動不動地用眼淚攻勢,來打敗他們這幾個義兄。不過……當她在他面前掉下眼淚,他卻是揪心的。
他感覺得出來,她並不是一個經常掉眼淚的女人;為了讓自己更堅強、為了報仇雪恨,她一定一直在強忍著。
她的眼淚牽動了他鋼鐵般的心,讓他更加想要保護她、安慰她。
可是他不是個擅於安慰人的男人,他不懂女人的心,不知道女人需要的是什麼樣的開心……
他伸出手端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我會幫你。”他以指腹抹去了她懸在眼眶底下倔強的淚水。
不知怎地,讓他這樣一抹,那淚水更是收不住勢地落下。
她擰著眉心,想止落淚,可是那悲傷無助的眼淚,卻一點都不聽使喚。
他看出她在隱忍,看出她眼底的倔強,“你多久沒哭了?”他睇著她,眼底有他不曾有過的溫柔。
她抬起淚溼的眼,唇片抽顫。
“哭沒關係,”他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阿靜就常哭,你看,她不是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