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心裡有他沒有,他都有權利將她帶回來。
為什麼他沒那麼做?是因為太愛她,因此想成全她與那儒生?
要是梵靜知道了這些事,肯定要笑罵他是個愚蠢的笨蛋;但年輕的梵靜哪兒知道就是因為愛得深,才會選擇放手……
明明可以掌握、明明可以擁有、卻偏偏選擇放開的痛,誰懂?
“梵少,梵少……”一名小夥子打斷了他的思緒,神情緊張地,“寨子外來了一個人要找您。”
“誰?”他一怔。奇怪了,他在這兒生活了那麼久,還是頭一次有人挑明瞭要找他。
“他說梵少見了他就知道,而且他還僱人抬了頂轎子……”
“噢?”他眉丘一隆,倏地起身前往寨子口。
一到寨子口,他就見到有兩個轎伕抬著轎子在門口歇著,而一名青衫男人就站在轎前。
只一眼,他認出了那青衫男人。是他——翠河的君毅大哥?!
日夜兼程的運趕了四天,路上不斷更換轎伕的王君毅一見梵剛,便急忙地想趨前,但門口的守衛堵住了他。
“我是……”怕他忘了,王君毅焦急地想向他介紹自已。
“我知道你是誰。”梵剛冷冷打斷了他,“做什麼?”說著,他走出了大門,來到了王君毅面前。
王君毅見到他,像是放了心,“我也不知道如何對你說明,你自己看吧!”話畢,他轉身掀起了轎簾。
梵剛冷漠地往轎子裡望去,只一望,他的臉色驟變——
“翠……”他發不出聲音,因為轎子裡的情形已經教他驚駭得不知如何反應。
那是翠河嗎?她臥在轎中,動也不動,彷佛已死了般。
她瘦削而虛弱,臉色蒼白如紙、像是一根快燃盡的燭火,只剩著那一口氣絲兒……
“你離開後,翠河她想死、我想……”說著,王君毅的聲線是微微哽咽地,“就算她要死,至少也要死在你懷裡。”
梵剛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呆愕地望著。
“翠河她愛的是你,她……她根本不願為我而活。”王君毅低頭,無奈而感慨地拭去眼尾的一滴男兒淚。
“你已經得了她的人跟心,沒有拋下她的權利。”說著,他帶著兩名轎伕旋身而去。
梵剛杵了許久,直到剛才通傳他的小夥子出聲,“梵少,她……她還活著嗎?”
“活著!”他突然大叫,“她當然還活著!”
他發了瘋似的將翠河自轎子裡抱出,飛奔著進入了寨裡。
“別死!”他緊抱著無力且昏睡的她,眼眼飄出了隱隱的淚光,“為了我活著!我求你……”
他不想失去她,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愚蠢而失去最愛!不想!
沒有他的同意,就算是上天也不能從他身邊將她奪走!
第十章
連著兩天,梵剛不眠不休地守在她床還,灌她最好的湯藥、以內力延續她的氣息,一切就為將她從鬼門開前挽回。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的臉色不似之前那般蒼白,氣急也強勁了一些。雖說她還是非常虛弱,甚至神志還是不太清楚,但他相信她會好、會醒過來。
“剛兒,”梵九不放心地來到了他房裡,“你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見他滿臉鬍渣,神情憔悴,梵九就不忍心。
“孩兒不累,”他幽幽地望著床上依舊昏迷的翠河,“我要她一醒來就看得見我。”
“唉……”情字磨人,他梵九難道不知道嗎?
想當年他愛妻病逝時,他簡直就像是也跟著死去了般;當時,他不知花了多少時日才又活了過來……
他拍拍梵剛的肩,“該你的總是你的,彆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