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情況似乎比他以為的還要糟糕些。
他現在擔心的,不再是不能看著他的寶貝長大,而是擔心他能不能健健康康的出生。
“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孩子,等你身體調養好了,孩子還可以再有的,我想,顧應該也會理解的。”
Hippocnates很是不贊同地反駁道,心裡的那點遲疑漸漸消失殆盡。
“Hippocnates,你不懂,那是不一樣的,就算還能再有其他的孩子,這個孩子,是無可取代的。”
葉兮然搖頭,淡笑著反駁道,眼裡滿是柔軟和堅定。
Hippocnates的想法,其實很多人都會有,甚至於,在Hippocnates眼裡,他肚子裡的孩子,其實根本還不能稱之為孩子,還只是在胚胎階段,沒有形成自我意識。
但,對他而言,真的不一樣。
“葉,你太固執了。。。。。。。。。。。。。”
真的太固執了,看不出一點動搖,令他根本無可奈何。
“你和孩子的情況暫時都不太好,我得等所有結果出來才能知道結論,不過,葉,你真的不考慮嗎?你這樣,對孩子也是不好的。”
懷孕期間,母體的身體情況對孩子的影響是很大的,葉兮然各個器官機能都在衰退,能不能補給孩子需要的營養都還是一個未知數,更別說其他。
要讓Hippocnates說,這個孩子,就算出生,身體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更別說,隨時都面臨流產的可能。
“Hippocnates,你知道嗎,我出生的時候,醫生說,我說不過半個月,不過,半個月後,我還是挺過去了,被那些醫生成為奇蹟。
然後,是活不過一歲,五歲,二十歲。。。。。。。。。。。。。可是,這些,我都安然渡過了。”
一次次的痛苦,一次次的驚喜,葉兮然的整個童年,真的幾乎是在醫院度過的,潔白的牆壁,是他對童年最深的印象。
見慣了父母眼裡的悲切,聽慣了醫生重複著同樣的話,只是時間從最短的半個月延長到了三十五,他學會了冷淡,學會了平靜。
沒有人天生是冷淡的,也沒有人天生拒絕被人的靠近,人畢竟都是群居動物,一個人久了,也是會寂寞的。
拒絕著別人的靠近,也拒絕別人走進他的世界,只是不想再在別人眼裡看到和父母相同的悲傷。
他這樣的人,是會在誰都無法預料的某一天,突然離開,他不願再讓別人為他難過了。
他沉重的感情,他承受不起。
那是他的父母,他無從選擇,但如果只是陌生人,那樣的感情,他不需要。
不受他控制,闖進他世界的,歐陽昱是一個,顧凱歌也是一個。
兩個人用了不同的方式,卻都在他世界裡留下了痕跡。
“所以,我能活到現在,都是撿來的,多活了這麼多年,也算夠了,但這個孩子不同,他的醫生才剛剛開始,我怎麼能剝奪他存活的權利呢?”
對生死,他是真的很早就看淡了,他的淡漠,有一部分,也是來源於此。
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早點離開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父母會少受點煎熬。
但,那是在愛上顧凱歌以前。
在乎了,愛上了,有了眷戀,就捨不得離開了。
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他多出來的生命,其實是為了遇見顧凱歌,為了愛上顧凱歌才有的。
顧凱歌不知道,當年,他會突然做出那樣的決定,不止是因為意外地知道了沈曼殊的真實面目,更是因為,在那之前,他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那麼多次面對死亡,他都是淡然已對,唯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