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子墨有幾句話帶過我。我若不回去,朗月就會遞到宮裡來了。”
“是說邊城的事兒麼?”方大哥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給師傅帶話,而且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想來是因為自己的鋪子被砸的事兒了。
“嗯。說沒有外界傳的那麼嚴重,站出來幫你說話的還是有人的。只是有心人作祟,煽動了不少人。尤其你那會兒不是還得罪了什麼王家、孫家麼。然後那些人勢力大,小民百姓也不敢怎麼對著來。砸樂善堂是那些人趁亂乾的,高大夫他們差點捱打還是被街坊鄰居跟街上乞丐給護住了。”
“哦,這樣啊。”顧琰心頭好過多了。總算她在邊城不是白做了那麼多。這樣她就有心情調侃明暉了,“怎麼樣,我們家老太太認出你這個外甥來沒有?”
“怕是有些猜著了。老太太眼神可真是利。這把年紀了,我看她是頭不昏眼不花的。這回如果不是聽說你出事兒,怕是都還穩得起。看來你四伯父的事兒,應該打不垮她。”
“一個庶子,又不是她生的。不過肯定還是要難受一下,怎麼也是她養大的吧。她雖沒有善待,但其實也不算多虧待。想要嫡庶一致,那是不可能的。”顧琰出於一個女人的立場,覺得讓太夫人養大情敵的兒子,其實挺糟心的。她當然不可能把情敵的兒子養得壓過自己親兒子吧。只可惜三伯死得早,這就顯得她自己親兒子沒教好,又不讓庶子出頭了。
明暉皺眉,“你這個說法,可被讓人聽到。”
“怕什麼,我們家又不會有庶子。”
明暉搖搖頭,“不蓋棺不能定論的。糰子呢?”
“阿允抱去綵衣娛親去了。”
糰子已經穿上了羊毛小背心,正躺在皇帝身邊被呵癢癢,笑得手足亂動。
蕭允道:“父皇,怎麼不見你穿毛衣啊?”
“你管老子穿不穿呢。”
“我這想穿的又沒有。本來還說給你送了衣服回去讓琰兒再給我弄一件的。她就光想著糰子了。”蕭允說著也伸手去戳戳糰子腋下,糰子用力翻了個身縮成一團躲避。這屋裡有地龍,少穿了一件大衣裳,他還翻得動。
皇帝把蕭允的手拍開,“抱著兒子來,你是又打什麼主意了?”
“哪啊,我這不是那兩日琰兒不在,我自己帶孩子。這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啊。我就想起了小時候還不知道您是怎麼操心才把我養大的呢。你們不都說我比糰子瘦弱多了麼。”
“少說這些好聽的。想幹嘛直說!”
蕭允看糰子又偷偷抬頭來看他,低頭道:“爹,到時候都有哪些人審案子啊?”
“放心,你媳婦兒是親王妃,審她的絕對不會是阿貓阿狗。”
“有宗正那個板正老頭兒吧?他一向看我娘、看我都不順眼,回頭對琰兒有偏見怎麼辦?反正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何必還折騰這一趟呢。你看換來換去的,回頭非得把糰子弄糊塗了不可。”
“說了是關起來待審,如今鎮西軍也派人上京了。怎麼能這個流程都不走呢。你媳婦兒一天還是秦王妃就一天不會真受慢待。你可別弄個假的替她去受審,萬一被發現了不得了。”
蕭允一屁股坐了下來,把糰子撈到懷裡抱著,“上次別人抹黑我娘,我就只能看著。這回又有人抹黑我媳婦兒,難道還讓我光看著?”
皇帝看他一眼,伸手逗著糰子,“你這還叫光看著,你幫忙給老六搭了那麼高的臺子。”
“那不是您要看戲,兒臣跟三哥就只有幫著添磚加瓦麼。”
糰子一把握住皇帝的手指,他本是躺在蕭允腿上,這下竟然是拉著皇帝的手坐了起來。
“咦,這小子能自己坐了。”皇帝驚喜的道。
“也差不多到時候了。”蕭允故作淡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