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或許有用的人名,他們不全是第四年期的人。杜瓦利博士和你父親是朋友,我和你父親也是朋友。」
「杜瓦利博士說我父親很值得信任。」
「你父親對於人性本善有驚人的信心,但這不見得都對他有利。」
「你認為杜瓦利利用了他?」
「我認為他花了很長時間才看清杜瓦利博士的真面目。」
「那是?」
「虛浮的野心、極度的不安全感,以及捉摸不定的良心,這是很危險的。你父親並不願意洩漏杜瓦利博士的計劃和他的下落,甚至對我也不肯。」
「他後來說了嗎?」
「等我們都熟了以後他就告訴我了。我們先花很多時間探討宇宙論。我猜那是你父親評價別人的獨特方式。他曾經說過,從一個人看星星的方式可以看出許多事。」
「如果他把他知道的告訴了你,為什麼你還找不到杜瓦利,阻止不了他呢?」
「因為杜瓦利夠聰明,他一離開麥哲倫港就改變了計劃。你父親相信杜瓦利正在赤道洲遙遠的西部海岸建立一處圍場,然而那裡至今大部分仍是荒地,除了幾座小漁村外。不過當時他的確是這麼告訴我的,當遺傳安全部審間他時,他一定也這麼說了。」
「杜瓦利認為我父親不肯說,他認為這是他們殺害他的原因。」
「我相信他有抵抗。不過以我對他們偵訊手段的瞭解,我懷疑他抵抗得了。我知道你聽到這個會難過,麗絲,我也很抱歉,但是這是實話。你父親把他知道的告訴我,是因為他認為應該要制止杜瓦利。他相信我有這個權力去幹預,會用非暴力的方式對待杜瓦利和那個第四年期團體。只有在受到脅迫的情形下,他才會把這些事告訴遺傳安全部。但是,麗絲,你父親有沒有說都不重要。杜瓦利並不在西岸,他從來沒有在那裡。遺傳安全部根本不知道他去了那裡,等到我發現他的下落時,也已經太遲了。都過了好多年了,艾沙克已經是個活生生的孩子,再也回不去子宮裡了。」
「噢。」
寂靜中,麗絲只聽見營火燃燒的嗶剝聲。
「麗絲,」蘇麗安·莫埃輕柔地說,「我很小的時候雙親就不在了。我猜黛安也告訴你了。我失去了雙親,但是,更糟的是,我失去了對他們的記憶,就像是他們從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很遺憾。」
「我不是要你同情,我想告訴你的是,在某個年紀的時候,我下定決心要去了解關於他們的事。我想知道他們是誰、他們怎麼去住在一條日後會鬧洪水的河邊、他們有沒有可能注意到警告,或是根本忽略了。我猜我想要知道的是,該因為他們想救我而愛他們,或因為救不成我而恨他們。我發現了很多事,大多數是沒有關聯的,包括一些他們私人生活的痛苦實情。最重要的是,我終於瞭解責任不在他們。這是個小小的慰藉,卻可能是唯一的慰藉,就某方面來說,這就足夠了。麗絲……你的父親也是,責任不在他。」
「謝謝你。」麗絲沙啞地說。
「現在我們該快點睡了,」蘇麗安·莫埃說,「趁太陽還沒有出來。」
雖然睡的是睡袋、地面不平,又置身在陌生的森林中,麗絲卻睡得比過去幾個夜晚都要好。不過喚醒她的不是太陽,而是特克把手放在她肩上搖醒她。她昏昏沉沉中意識到天色仍然很暗。「我們必須走了,」特克說,「快點,麗絲。」
「為什麼?」
「麥哲倫港又有落塵了,這次更多更密,而且不久後就會越過山脈而來。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
第二十章
艾沙克醒來,從行駛中的後車窗望出去,隘口那兒有云團隨著車子上下起伏。那些雲團滿布著發亮的粒子,就和八月三十四日那天一樣。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