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會很高興保持這樣子。」
「有人跟你撒謊,你看得出來嗎?」
「沒有藥可以讓一個笨蛋變聰明。而我不是特別聰明的人,我也不是測謊器。不過有人想要說服我什麼的時候,我大致可以看得出來。」
「因為我認為麗絲被人騙了。她沒有用違法的方法去找第四年期人,不過我認為她被利用了。而且她有一些訊息,黛安或許願意聽。」
托馬斯沉默了一會兒。他斜斜舉起他的啤酒,一飲而盡,把酒瓶放在椅旁的摺疊桌上。他朝特克望了一眼,這眼神讓人不安的想到黛安那打量的目光。
「你現在的處境很困難。」他說。
「我知道。」特克說。
「可能會有危險。」
「我想我怕的也就是這個。」
「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時間考慮一下?」
「好吧……」特克說。
「好。我會去問問別人。過兩天打電話給我。」
「太感謝了!」特克說,「謝謝你。」
「先別謝我。」托馬斯說,「也許我會改變心意。」
第七章
麗絲開車往領事館的路上,她車上的傳訊器宣佈有新郵件。「寄件人?」麗絲問。
「蘇珊·亞當斯。」傳訊器回答。
近來麗絲每次想到母親,都會想起她廚房整理臺上按星期和時間分類的藥盒,例行公事般記錄著由生邁向死的一生。抗憂鬱的藥、降膽固醉的藥、預防老年痴呆的藥,她有這類疾病的可疑基因。「讀信。」她冷冷地說。
「親愛的麗絲,」傳訊器是男性的語音,冷漠,如冷凍魚般死氣沉沉念出信的內容。「謝謝你上一封信。在我看到新聞之後,這信多少讓人安心了。」
她指的是落塵,如今仍然阻塞了巷道,也造成成千上萬的觀光客逃回他們的遊輪,要求快快返家。一般人來到赤道洲,本希望看到一片奇異悅目的風景,卻剛巧撞見完全不同的事件。這是真正的奇異陌生,是無法與人類的成見妥協的。
這正是她母親會有的反應,麗絲想道。
「我只能想象你在多麼遙遠的地方,讓自己變得多難見到。放心,我不會又開始說那套老話了。我也不會對你和布萊恩的分手說一個字。」
蘇珊·亞當斯之前激烈反對他倆離婚。說來諷刺,因為麗絲後來也同樣激烈地反對這個婚姻。起初,麗絲的母親不喜歡布萊恩,因為他在遺傳安全部工作。遺傳安全部在蘇珊·亞當斯心中,盡是那些她丈夫莫名其妙失蹤後,在她身邊徘徊不去的那群人,他們個個惜字如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她堅持麗絲絕對不可以和這些沒有同情心的怪物結婚。但是布萊恩並不是沒有同情心,事實上他還迷倒了麗絲的母親。他耐心十足,瓦解了她的反對,到後來她很歡迎他來拜訪。布萊恩很快就學會了和麗絲母親打交道的首要法則:不要提到「新世界」、「假想智慧生物」、「時間迴旋」,或是羅伯特·亞當斯的失蹤。在蘇珊·亞當斯的家中,這些話題已經產生了褻瀆的力量。麗絲會這麼急著離開這個家,這也是理由之一。
婚禮過後,當布萊恩要被調往麥哲倫港時,家中也出現重大的焦慮和抗拒。「你不可以去。」麗絲母親說,彷彿新世界是某個化外鬼域,沒有一個人可以毫髮無傷從那裡回來。不行,就算是為了布萊恩的前途而去到那地獄也不行。
當然,這種不斷的否認行為,強要拒斥無法接受的事實,是她母親設想的策略,為的是讓她能忍受並且疏導她無法發洩的哀傷。但是這正是麗絲厭惡的理由。麗絲痛恨母親將這些回憶圍起的黑暗空間。回憶是麗絲對父親僅存的東西了,而這份回憶當然包含了他對假想智慧生物的驚歎迷戀,以及他對那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