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閣下!”士兵們不敢有滯留,儘管他們臉上充滿了疑惑。
尹正一腳踹在關上的自動門上,三兩步踱到夙面前。沒有士兵架住的夙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跪著,連顫抖的痕跡都看不出來,不如說像是一具已經開始硬化的屍體。
“喂!”尹正粗魯地喊了一聲,兩手交抱,擺出興師問罪的姿態,“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想幹什麼,或者說,這世上沒一個人能理解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吧!博士說了,他的失憶是在移植過程中神經元睡眠造成的,在成長的過程中會慢慢恢復,司徒空早晚有一天會想起來,到時候你已經死了,他|媽|的讓我們怎麼向他交代?”
尹正來回踱了兩步,“你就連跟他說句話都不樂意?他這人腦子聰明,你隨便說幾句,他自己能推敲出真相,我以為這種方式好過日後他恢復記憶時卻已經永遠失去你來的好。老子廢了那麼多周折給你們製造這個機會,你居然還不領情!”
夙沒有反應,他的安靜讓尹正簡直氣得跳腳。
“你他|媽|的,說句話好不!”尹正蹲下來,去扼住夙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自己,“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發不出聲音!開口說話!我命令你!”
激動讓尹正的虎口收得有些用力,鉗住的下巴泛出清晰的血絲,夙的口角淌下了濃厚的血流,而同時,淚痕也滑下來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像是快要睡著的人,疲累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漏盡視線裡的光暗淡模糊,沖洗著血色,“這樣的司徒空……我是第一次見到……那才是原來的他嗎?為了讓我知道,我……把他傷的有多深嗎……不知道怎麼說啊,原來他是那樣的人……”
“啊,是。”尹正冷冷地嗤笑,“風流不羈,冷酷無情,那傢伙在愛上你之前,就是個完美的政治家,你明白了?”
夙沒有出聲,尹正鬆開了他的下顎,蹲在地上沉沉嘆了口氣:“但是,太完美的人就不像個人,是你改變了他,你發現自己的偉大了?”
“……”
尹正長長嘆了一口氣,彷彿是排洩出肺腔裡腐壞的空氣,惆悵地說:“我認識他時,他也就差不多現在這麼大,那小子從那麼大開始就精怪得要死,你甭想在他那撈到什麼便宜。不過在我看來,他只是個不善表達感情的傢伙,刀子嘴豆腐心,說穿了,就是不喜歡讓別人看見他的軟弱。不過他出生在那種家族裡,能有多少自由?你看,他還是那麼小的孩子時,就已經被決定了未來的人生要做議會的議長,然後是總統……”
“哼……”尹正在追溯過往那些記憶的時候,情不自禁地笑了,然而忽然又嚴肅無比地說,“‘帝國計劃’是他十四歲就開始構想的,為自己脫離他爸爸掌控的第二條路,你可以認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野心家,但我尹正也可以坦蕩地告訴你,十個男人中總有九個胸懷裡面是天下,億萬人中卻只會有一個能成為人上之人,主宰這個世界!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司徒空,他應該要做那個主宰世界的男人,這不是什麼野心,而是能者多勞,他必須擔負的責任!”
尹正忍不住揪起了夙的衣領,這個不作聲的傢伙讓他氣憤到幾點,聲音都跟著哽塞起來:“男人!你懂嗎!男人擔當的是責任,是親人寄予的期望,是兄弟寄託的信任,是扛起家事國事天下事的義務和職責!很冠冕堂皇嗎?很假仁假義嗎?不!是個男人,就應該抬頭做人,挺起胸膛來對得起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人!而司徒空,他肩膀上扛的是一個國家!”
大吐了一口氣後,尹正泛出了苦澀的表情,忍不住舔著乾澀的唇,翻湧的情緒在眼底濃縮成一個男人的血性與鋼鐵的意志:“那傢伙的心裡,十幾年裝的都是天下的事,十幾年……就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