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可是偏偏在她眼前真實發生!她剛剛還怨恨這個人無緣無故要殺她,轉眼間這人就已經要死了!七皇子看著她靠近,艱難地笑了笑,口中喃喃想要說什麼。萱兒知道此刻這人已經威脅不了她,所以才敢靠他這麼近,因為她也想聽聽看,他到底想要說什麼。他竟然拉住她的手,死死拉著不放,萱兒僵了僵,反手握著他的,“你……手真暖……像孃親……”
“萱兒……對不起……對不起……”
這世上從沒人那麼關心過他,宮女們照顧他不過是敷衍塞責,陪他玩耍也不過是勉強應付,平日裡一個個都想著離開他的殿裡去攀上高枝,從沒人想過他的感受,照顧過他的心情。皇兄只有偶爾才有時間來看看他,也不過片刻就要走,他只能孤孤單單一個人,痴痴傻傻的活著,久而久之,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跟萱兒在一起,是真的很開心,她會編小東西哄他開心,會在他睡不著的時候跟他說話,給他攏被角,陪他一起笑,一起玩,如果她不是海明月的女兒……該有多好……明明有很多機會動手殺死她,因為他想要海明月也傷心,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可是萱兒和他一樣,那麼孤獨,那麼難過,他好幾次想要動手,最終下不了手,萱兒和他一樣,都沒人照顧啊……可是連萱兒都被皇兄帶走了,他又要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他不是怕皇兄愛上她,他是擔心她被別人帶走啊……要是萱兒不是海明月的女兒……多好……多好……
萱兒心裡有些空茫,眼眶一熱,竟然有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只是七皇子已經閉上眼睛,再也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熱。相處數月,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少年這樣安靜的時刻,明明要殺她的人是他,可是最後會為他落下眼淚的人,天底下竟然也只有她而已。
“叫小金子進來,將這裡處理了。”
萱兒回過頭,朦朧中看到勃長樂眉間的痛色,不過一轉眼,便再也尋覓不到。七皇子就這樣死了,甚至死的不十分光彩,他殿內的宮女直到第二日早晨,才發現他失足落井而死,所有人都選擇性地忽略了他胸口的創傷,既然皇帝都已經說他是失足,那七皇子便一定是淹死的。
……
只是萱兒已經無暇顧及外面的說法,她此時額頭都出了汗,心裡十分緊張,手下緊張的替皇帝包紮著傷口。她知道勃長樂面上十分平靜,可是左手卻無意識地緊緊握住軟塌邊沿,指節都已經微微發白,他的傷口到現在也不敢叫外人知道,一個皇帝,為什麼做得這麼辛苦?不能告訴御醫,就沒有任何止血的藥物,那這傷口只能這樣包紮起來,天氣越來越熱,如果傷口感染,那就一定不會是小事!可是無論她怎麼勸,他都咬緊牙關不肯讓任何外人知道,她後來才明白,這個少年皇帝,不過是不想牽連了七皇子的母族而已,一旦宣召御醫,那就必然驚動太后,到時候七皇子的死就不僅僅是不光彩,掛上弒君罪名的皇子,只怕死都死得不安穩!
傷在肩窩,距離心口,如此之近!
八十'VIP'
大曆十七年先帝冥壽,按例命全國齋戒,自皇帝詔令下,官吏一月,百姓三日,誠心禮拜,戒食犖腥,禁止一切遊樂。宮中招來高僧為先皇禮懺營齋,設水陸道場。上至太后下至皇子公主皆需叩靈跪經,晨昏憑弔,一向沉靜的皇宮中此時變得無比喧鬧,宮裡面數百僧人、上下官員、全部的宮女內監,個個忙得暈頭轉向,昏天黑地。
先帝所居舊宮大殿即為設水陸道場處,入眼只見金線織就的黃色緞面上繪滿了梵字經文,鋪天蓋地掛滿堂上。細如遊絲的香菸繚繞在殿內,一眾皇子公主們都在殿內叩拜誦經,這一場法事要持續一月。這些高貴的皇親貴胄,要同這些寺廟裡的僧人一般,不能回殿,不能休息,只能食白粥,並且晨昏為先帝誦經。如錦繡公主這樣嬌貴的人,哪裡吃得了這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