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他心裡驟然升起一股危機感,下意識的側身閃避,卻還是慢了半分。
一柄短刀好像撕開空間一樣從側面驟然出現,將李閒左臂劃開了深深的一道口子。血一瞬間就湧了出來,將他的衣衫浸透。
李閒直刀斜劈將阿史那去鵠逼退,皺眉看著左臂上的傷口。軟蝟甲沒有衣袖,這讓李閒有些氣苦。
「慢!」
阿史那去鵠以短刀遙指李閒:「太慢了。」
李閒一刀劈向他的肩膀,阿史那去鵠雙腳一錯步閃開,手裡的短刀迅疾如電的切向李閒的咽喉。李閒向後彎腰閃過,直刀橫掃斬向阿史那去鵠的雙腿。阿史那去鵠躍起,從半空一刀刺向李閒的面門。
兩個人快如閃電的交手四次,李閒雖然沒有再受傷卻也有些忙亂。
一刀將李閒逼退,阿史那去鵠抬眼看了看,見摩會帶著蘇啜新彌在前面狂奔,那些霫人武士忌憚而不敢出手。他微微皺眉,伸手指了指李閒,十幾名紅披風立刻撲了上去,他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硬弓,抽出一支狼牙箭搭在弓上。
嗖!
狼牙箭迅疾而出,直直的飛出去精準的射在摩會的後背上。他沒有停頓,再一箭直接將蘇啜新彌的後頸射穿。
李閒的直刀切開一個紅披風的咽喉,側身揮肘直接砸塌了一個狼騎的面門。鼻樑骨被砸碎,血噴泉一樣湧出來。直刀翻飛間,下一個衝過來的紅披風被李閒一刀削掉了半邊肩膀。
「起火了!」
遠處傳來一聲驚慌的呼喊,李閒一刀將一名狼騎攔腰斬斷,抽空朝遠處看了一眼,只見大營後面的火光已經冒了起來。
李閒來不及多想,再一刀直接刺穿了一個狼騎的前額,一腳踹在那人的小腹上,巨大的力度直接將那人踹飛砸向阿史那去鵠。阿史那去鵠閃身,然後追向李閒。
因為蘇啜新彌身死,那些霫人武士瘋了一般的衝過來。
李閒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嘴角微微抽動。
「殺!」
微微愣神了片刻,李閒被近乎無望的絕境將身體裡的暴戾徹底催發了出來。他如同一個瘋魔,直刀亂舞,在他四周立刻颳起一陣血腥旋風,殘肢斷臂飛舞。血花一朵一朵的在半空中綻放,然後迅速枯萎。
一名狼騎被李閒切開了肚子,血糊糊的內臟連著腸子一股腦從破開的口子擠出來,嘩啦一下子掉在地上,他因為收不住腳步還一腳踩在上面,膩糊糊的內臟立刻被踩的粥一樣往四周擠,踩著了自己的腸子,然後他就這樣被自己絆倒。撲倒在一地的內臟上,他卻還沒有來得及咽氣。
黑刀之鋒利天下無雙,李閒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殺了幾個人。他的雙眼逐漸變得赤紅,理智正在被瘋魔殺意取代。
管他是生是死,放手大殺一場吧!
一個聲音在李閒的腦海里反覆的吼著。
活著那麼累,還不如殺個痛快然後戰死了之。
這個聲音在他腦海里越來越響,而他的眼睛則越來越渾濁迷茫。他看不到那些衝過來的敵人長什麼樣子,他只看到自己揮刀將對方殺死。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個亦然,殺一個血流遍地又能如何?
後背上捱了一刀,雖然沒有破開軟蝟甲,但痛楚同樣沒有讓他清醒過來。
大腿上捱了一刀,血流如注,但他卻感覺不到哪怕一絲的疼。
如虎雛怒咆,帶著凜凜威風滔滔殺氣。
他頭髮被劈散,在夜色中翩然飛舞。
他嘴角流血,染紅了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若不是有軟蝟甲,他已經死了。但他沒死,所以圍著他的敵人一個一個的死去。
阿史那去鵠冷冷的看著那狀若瘋癲的少年,冷冷的看著自己麾下十幾個紅披風被他斬殺。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