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縛知道,李閒要搶麥鐵杖的屍體,絕不僅僅是因為道義。
看著李閒的背影,駱縛會心的笑了笑。
少當家,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在心中,他如是說道。
鐵獠狼,朝求歌等血騎的人和鐵浮屠的兄弟一共十七個人跟在李閒身後,穿上了羅藝贈送給他們的鐵甲,拉下面甲,算上李閒一共十八人揚鞭而去。他們如今已經沒有什麼血騎和鐵浮屠的分別,他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燕山馬賊!而燕山寨,是李閒的燕山寨,同樣的,他們都是李閒的人!
大隋的使節有些焦躁的在河邊踱步,不時抬起頭看向遠處高麗軍營寨的方向。雖然此處距離營寨相隔三里,但河邊不時有大隊的高麗兵巡視而過。一旦河對岸的隋軍大營中有兵馬集結,巡視的高麗兵立刻就會吹響號角,用不了多久高麗大軍就會趕到河邊防禦。
終於,視線中出現了一隊騎兵,裝備遠比那些普通高麗士兵精良。這使節去過一次高麗大營,知道那是乙支文德的親兵隊。五十名高麗騎兵護著一輛馬車緩緩而來,一個文官模樣的人騎在馬背上搖頭晃腦的走在最前面。
到了近前,那高麗官員下馬後神態倨傲,也不行禮,而是仰著下頜問道:「哪個是隋國的使者?」
……
……
遼水西岸,還是那座高臺上,大業皇帝楊廣負手而立,隔河看著自己的使節在河對岸等待高麗人的到來。他的臉色很平靜,早已經看不出有什麼悲傷。在他身邊沒有了朝臣陪伴,那些只知道嘰嘰喳喳爭論什麼該不該用錢買會麥鐵杖屍體的傢伙們都被他趕得遠遠的站著,聽到那些人的爭論他就生氣,那些白痴傢伙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懂自己的心思,這才是最氣人的。
在他身後只有一個人陪著,距離他恰好一步距離。
文刖,這個看起來秀氣的好像女子一般的閹人,微微垂著頭,同樣的一臉平靜。
「陛下,你看,高句麗那邊的人來了。」
文刖伸手指了指,輕聲說道。
楊廣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一刀,你可知道,朕為什麼要用重金贖回麥鐵杖的屍體?」
文刖垂著頭,緩聲道:「陛下仁慈。」
楊廣自嘲的笑了笑,扭頭看著文刖的臉問道:「還有嗎?別說你不知道,朕知道你比那些只會聒噪的傢伙聰明,敢不說實話,朕就讓人把你丟到遼水中餵王八!」
文刖極認真的回答道:「陛下,遼水寒,看不到王八。」
楊廣一怔,隨即笑罵道:「你這老狗!」
文刖也笑了笑道:「誠如陛下所說,臣不過是陛下的一隻老狗,但老狗也會游泳的,所以丟進水裡淹不死……臣,會狗刨。」
如果換做別的人說這番話,楊廣一定會感覺到很噁心。因為無論別的任何人說這樣的話,都是赤裸的馬屁。可文刖不一樣,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絕沒有諂媚的意思,僅僅是在敘述一個事實。所以在文刖嘴裡無論什麼樣的話,都不噁心,也不可笑,即便聽起來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但從他認真的表情就能知道,他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所以,很多時候,楊廣都覺得文一刀是個很不討喜的傢伙。
「別試圖將話題轉開,回答朕的問題!」
楊廣問道。
文刖沉思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將那句內侍不得干政的話說出來。因為他知道,現在,這一刻站在他面前的皇帝陛下,需要一個人說說話。
「臣聽說,陛下昨夜密調左御衛大將軍薛世雄帶兵去了武厲邏城。」
「你這老狗!」
楊廣咬著牙說道:「什麼都瞞不住你嗎?」
文刖委屈的看了楊廣一眼,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