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後大家才驚訝的發現,原來倒黴鬼只有一個,那就是丁旅的旅率王啟年,這個已經快五十歲謹小慎微活著的旅率被李閒輕而易舉的逼到不得不效忠他的羊腸小道上。幸好,王啟年是個想得開而且眼界不算低的人,他知道校尉這是故意讓自己站隊,說來說去還是看重他,是一種變相的拉攏,當然,這種拉攏讓人不是很爽。
但王啟年很快就想開了,校尉大人是何許人也?那是敢帶著十七個手下就跟乙支文德五萬大軍對著幹的生猛人物,那是受到陛下垂青看重的前途不可限量的大人物。年紀輕輕就已經做到了六品校尉,再過幾年誰知道會不會平步青雲登上大將軍的位子。自己雖然被燕校尉擺了一道,但也不能不說這是個機遇吧。走不好,是一條羊腸小道,走好了,誰敢保證就不是一條陽關大道呢?
所以,想通了之後的王啟年非但沒有什麼鬱悶,反而更加熱情的投入到為校尉大人服務的工作中。反正現在自己在護糧兵中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了,不抱校尉大人的粗腿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王啟年很強大的無視袍澤們對他鄙視的眼神,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李閒的帳篷外面等待看看校尉大人是不是有什麼最新指示。
李閒梳洗完了之後,一出門就看見王啟年笑呵呵的站在門口等他。
「有事?」
李閒問。
王啟年微微彎腰道:「沒事,只是在門口等著,看看校尉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李閒一怔,隨即笑著拍了拍王啟年的肩膀道:「要說事情還真有一件。」
王啟年立刻道:「大人說吧,只要……」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李閒打斷,他拍了拍王啟年的肩膀說道:「先去輜重營那邊看看,若是其他各衛的糧草補給都領走了,你再去找駙馬都尉問問,咱們左屯衛的補給什麼時候去領。」
「我……不認識駙馬。」
王啟年訕訕道。
李閒很認真的問:「你的鼻子上面是什麼?」
「眼睛。」
「那麼鼻子下面是什麼?」
「嘴!」
李閒點了點頭道:「有眼有嘴,難道你不會看不會問嗎?」
王啟年怔住,隨即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他掉頭跑出營直奔輜重後勤重地,只見一溜煙飄起,王啟年已經沒了蹤跡。李閒微微愕然,心說這傢伙怎麼跑起來跟喜羊羊似的。
李閒巡視了一遍營地,特意到民夫們的駐地看了看,發現他們的早飯和護糧兵的伙食差的實在太多了。每人早晨只有一碗粥,沒有一點乾飯。表面上看起來護糧兵的早飯在一碗粥的基礎上只比民夫們多了一個饅頭,但關鍵就在那碗粥。民夫們喝的粥,幾乎可以倒映出人影來。而護糧兵碗裡的粥,是肉粥。
李閒從民夫營經過的時候,那些臉色枯黃的民夫們立刻起身行禮,一個個彎著腰,誠惶誠恐。李閒本來以為自己是個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的人了,可是看到他們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裡一酸。
「給他們每人加一個饅頭」
李閒回身對今日負責督管民夫的隊正說道。
那隊正愣了一下,為難的說道:「大人,這是軍中的慣例。」
李閒回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是陛下的旨意嗎?」
「不是」
「是辛世雄將軍的命令嗎?」
「不是」
「那又是哪位郎將大人的命令嗎?」
「也不是」
那隊正的臉色變得很白,被李閒問的不由自主的垂下了頭。
李閒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以看不起他們,也可以不把他們當人看,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你們的糧草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