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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只是心中有些期許罷了。

可惜,他註定會失望。

乙支文青第四次豎起白旗之後,一連好多天大隋軍營中都沒有舉動,李閒已經隱隱猜到了是因為什麼。不進攻,不受降,除了等著大隋皇帝陛下自己拿主意,還能是什麼呢?李閒輸了,從賭的那天他其實就知道自己輸了的。

陳雀兒大度的擺了擺手道:「輸了就輸了,賭注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李閒極認真的說道:「願賭服輸,這個賭品我還是有的。既然說了,輸了的人給贏了的洗十次馬,那我便給你洗十次吧。」

陳雀兒嘿嘿笑道:「那怎麼好意思……」

李閒白了他一眼道:「你這表情真假啊。」

陳雀兒嗯了一聲,換了一副面孔道:「記得是十次哦」

李閒笑了笑,心中頗有些不舒服。

他不舒服,不是因為輸給了陳雀兒,而是因為遼東城下枉死的那一萬多士兵。他心疼,真的心疼。雖然他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個隋人,可在對外戰爭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是期盼著大隋能一鼓作氣將高句麗滅國,雖然他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眼看著已經圍攻了三個月,遼東城依然矗立不倒,別說大隋的將士們,就算他也是憋著一口氣心裡堵得難受。

這段日子看大隋的攻勢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激情,甚至已經看得索然無味。李閒索性騎上大黑馬,牽著陳雀兒的博塔烏往遼水方向疾馳。在縱馬狂奔中,他鬱悶的心情才稍稍緩解了幾分。

在遼水邊下了馬,李閒拍了拍大黑馬的屁股道:「先滾去一邊自己找吃的,等我歇歇再伺候你!」

大黑馬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也不走遠,就在李閒不遠處低頭吃草,而陳雀兒的特勒驃老老實實的跟在大黑馬後面,原本趾高氣昂的它在大黑馬面前一點脾氣都沒有。

李閒在河堤的斜坡上躺下來,拔了一根毛毛草叼在嘴裡。

他這兩天一直在考慮,是不是該回去了。燕山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有達溪長儒來練兵,時隔半年,只怕那些燕山賊們早已經今非昔比脫胎換骨了吧。他本想繼續看下去的,可是現在已經看的沒了興致,反而開始想張仲堅他們了。他最初是想當一個見證人,從頭至尾見證大隋第一次征伐遼東的無功而返。見證大隋最精銳的三十萬府兵是如何埋骨他鄉的,見證這一段有些離奇但真切傷人的歷史。

長達幾個月的攻城戰已經令人乏味,而且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刺激可言。隋軍的戰術在幾個月內已經用盡,高麗人卻只用一個辦法就將隋軍拒之門外。詐降這種事,竟然都能連續四次成功這不得不說是個奇蹟,而這個奇蹟的造就者其實並不是沾沾自喜的乙支文青,也不是臨走前給乙支文青留下這個辦法的乙支文德,甚至也不是一而再再而三阻攔隋軍破城的劉士龍,歸根結底,這個奇蹟的創造者還是大業皇帝楊廣。

若不是他為了面子說什麼高麗若降不得縱兵,劉士龍也沒有膽子一次一次攔在宇文述面前。

宇文述是誰?是楊廣最信任的人!

宇文家如今已經是當今天下當之無愧的第一軍中世家,劉士龍若不是有楊廣之前的話撐腰,他就算身為尚書右丞也萬萬不會和宇文述結怨,當然,他之所以這樣做還是想搶功勞。如果遼東城是被打下來的,和他這個受降使可以說沒有一點關係。功勞都是宇文述等人的,他連一杯羹都分不到。可若是自己派人受降的,那他的功勞猶在宇文述之上!

拿下高句麗第一座城池,這功勞可不小。

而且,相對於功勞賞賜之類的事,劉士龍看重的更是名聲,如果真的被他招降了乙支文青,那毫無疑問這將是一件名垂青史的大事。想想看,若干年後的史書上有他今時今日所作所為的濃重一筆,那將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