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虎賁郎將崔志一眼道:「另外,你多派人手去搜羅船隻,多多益善。」
他站起來看著軍帳外的星空負手而立,背影落寞。
「若是賊人堅守不出,咱們是從水路進攻,還是……撤回?」
第229章 問路
馮孝慈只帶了十幾個護衛還有手下兩位得力戰將,虎賁郎將崔志和鷹揚郎將劉世寶一行人換了便服,出了軍營後便騎馬往鉅野澤方向飛馳。他打算親自去檢視一下鉅野澤的地形再決定這一戰到底如何開打,畢竟東平郡郡守吳省之給他的輿圖太過簡單了些,而且這一戰馮孝慈明白必然兇險萬分所以非但派出去大批斥候打探,還準備親自去看看否則心裡著實的不踏實。
為了保證安全,一千精騎在後面三四里跟著,畢竟這是到燕雲寨賊人的地盤上檢視虛實,誰也保不準燕雲寨的賊人會不會出來劫財。
距離梁山四五里處,遙遙能看見山峰奇峻綠木成蔭,馮孝慈見前面不遠處有個小小村莊,便率先下馬朝著村子裡緩步走去。這小村子規模並不大,只有百十戶人家。到了這村子外面之後馮孝慈駐足觀看了一會兒隨即微微皺眉,心中沒來由的生出幾分不痛快。
虎賁郎將崔志見他臉色不好看,也跟著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他和劉世寶兩個人一直跟著馮孝慈,對將軍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其實早已經猜到。從駐地出發一路往東平郡來,沿路上就沒見過一個完好無損的村子,田地荒蕪,野狗餓狼橫行偏偏卻看不到幾個人。村子都破敗了,田地都荒涼了,往往百里內都看不到一點生機。到了東平郡後初看也是如此,於是馮孝慈趁機以反賊的殘暴狠毒為鼓舞士兵們士氣的藉口,可是越是靠近鉅野澤所看到的景象便越是不同,離著鉅野澤還有百里距離,基本上沿途所過之處的村子裡就能看到百姓正常出入生活,田地也打理的很乾淨。
而到了這小村子外面之後所見到的景象,更是讓人驚疑感嘆。
如今已經到了十月中所以田地裡已經沒有了什麼農活,離著還遠就能看到村口垂柳大樹下有一座涼亭,圍攏著不少人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等到了近前才看清,原來是兩位老者正在涼亭中下棋,很多略懂棋道的村民都圍在一邊觀看。不時有人支招,也便有了爭吵,可是這些村民雖然爭吵卻不動怒,似乎每日都會由此一爭般習以為常。而見了二十餘鮮衣怒馬的外人到來,那些村民竟然沒有一點反應,下棋的還在下棋,支招的還在支招,爭吵的依然還在爭吵。
再往前看去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四五個村婦正坐在溪邊浣衣,也不知道她們是在低聲交談著什麼,不時傳來一陣笑聲,悅耳動聽。
「已經有多久未曾見過這般怡然自得的景象了?」
馮孝慈喃喃低語道。
劉世寶想的卻是另外一個道理,他臉色微怒道:「此間百姓安心與賊為鄰,想來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據說此前張金稱在時也不是沒有兵馬征剿過鉅野澤,都是澤外這些百姓給那些賊人通風報信導致朝廷的人馬屢次失敗。要我說,先把這些刁民都殺了才是。」
馮孝慈知道劉世寶心性狠戾,為人卻並不殘暴所以那話多半也是氣話,但馮孝慈還是肅然道:「如今長江以北各郡都有賊人作亂,越是靠近郡治百姓反而生活的越是悽苦,偏偏很多賊人匪巢的附近,百姓生活安穩康寧,這不得不讓人深思。」
崔志嘆道:「連賊人都懂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不傷害他們地盤上的百姓。」
劉世寶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可相對於朝廷來說,這個窩太大了些,天下百姓都是窩邊草!」
他這話其實有些不敬,其中的意思到好像是說皇帝陛下才是最大的那隻兔子似的。
馮孝慈擺了擺手製止劉世寶再說下去,他看著遠處起伏不盡連綿不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