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
李閒笑了笑對李慧寧說道:「我將宿城的人馬調回來,沒想到也將你們一道帶回來了。如果我的人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我先替他們道個歉。」
「道歉就不必了。」
柴紹上前一步擋在李慧寧前面,收起臉上的慍怒而是變戲法一般換上一副溫和笑臉。其實這對於柴紹來說並不難,他這等世家大戶出身之人掩飾真實心境談笑風生乃是必修的課程,而柴紹之前的驚詫憤怒因為李慧寧挽起他的手臂這個充滿了溫情的小動作而壓了下去,換上一副笑臉,柴紹做起來駕輕就熟。
「我不介意你手下人的魯莽,當然也不會懷疑你的風度。」
柴紹微笑著說道:「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夫妻打算這就告辭。」
李閒緩緩搖了搖頭道:「那怎麼行?」
柴紹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帶著譏諷語氣問道:「怎麼,你還想盡一盡地主之誼?」
李閒怎麼可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只是他依然微笑著,表情淡然的沒有一絲改變:「紹公賢伉儷第一次來鄆城,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失了禮數。鄆城雖然是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但好在山美水美百姓們也和善,紹公不介意的話就多停留一日。雖然我這個地主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款待,誠摯心意還是有的。」
「一日?」
柴紹嘴角挑了挑問道。
李閒擺了擺手笑道:「若是紹公不急著離去,多停留些日子也無妨。恰好過幾日我便要率軍獵狼,如果紹公有意倒是可以一同前往。」
「那好!」
柴紹抱了抱拳道:「便叨擾寨主一日,至於獵狼……我們夫妻還要趕回江都,只怕不能一飽眼福了。」
李閒微笑道:「他們都叫我將軍,不過寨主這個稱呼聽起來也不錯。」
兩個人看起來和善的交談中,其實味道哪裡是如看起來那麼平淡。只是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一樣的親和,柴紹偶爾眼神中還會有一絲敵意閃爍,而李閒微笑著的時候那種人畜無害的樣子,便是最狡猾的人也從他身上找不出一絲虛偽。可是柴紹卻知道,面前這個清俊的少年郎比起自己來還要虛偽一百倍。
兩個人正毫無意義的說著話,第三輛馬車上的阿史那朵朵從車中輕輕一躍跳了下來。在十二月女衛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正在與柴紹雲淡風輕交談著的李閒,阿史那朵朵忽然覺得自己好緊張。
「怎麼是你?」
這次問出來的是李閒。
他看見阿史那朵朵的時候眼睛立刻便睜得很大,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阿史那朵朵微笑著看著他,然後輕聲道:「別來無恙?」
這四個字,其中意思好像又有些許不同。
……
……
這次李閒不但將宿城雄闊海的厚土營調了回來,也將朝求歌的洪水營調了回來,鉅野澤內留守的一半水軍沒動,所有新兵也都被李閒調了出來。再加上抽調了宿城,須昌,鄆城三地的郡兵,如今聚集在鄆城的兵馬總數已經超過三萬。而在鉅野的駱縛麾下青木營和陳雀兒的水軍總兵力也超過一萬人,整個東平郡全部兵力,李閒這次調動超過六成。而剩下的,則都是東平郡原來的郡兵和從難民中招募的新兵。
如此大規模的軍隊調動只有一個目的,開赴雷澤縣。
徐世績來信中表示,瓦崗寨大當家翟讓仁義厚德,只要李閒親自赴瓦崗寨大營中登門道歉,那麼燕雲寨和瓦崗寨之間的事翟讓可以一筆勾銷。這是一種姿態,很高的姿態,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那便是瓦崗寨凌駕於燕雲寨之上。
如今比高調,李閒又何懼一個瓦崗寨?
雄闊海之前送回來的訊息,只說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