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低著頭的李閒在想什麼?
他在想,剛才阿史那朵朵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留下她,能不能給她一個像樣的理由的時候臉上的那種表情。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即逝,他心裡想的更多的則是明日出兵後對瓦崗寨如果真的開戰這一仗該如何去打,怎麼打才能既要贏又沒有太大的損失?想著想這個,葉懷袖和阿史那朵朵的影子便又從腦子裡冒出來打斷他的思路,這讓他有些懊惱。
「李將軍說明日要去獵狼?」
見場面有些冷清,李慧寧笑了笑舉起酒杯問道:「怎麼鉅野澤中還有豺狼傷人?」
李閒抬起頭笑了笑道:「鉅野澤裡曾經有一大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狼,不過卻已經被我殺了個盡絕。明日要去打的,不是東平郡的狼,而是覬覦我東平郡的狼。」
「怪不得!」
柴紹臉色一變道:「進城之前看到城外大軍雲集,我說也不像是圍獵的架勢,獵狼而已,何須動用數萬大軍?」
「不知……李將軍這是要和誰開戰?」
柴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李閒想了想如實說道:「東郡瓦崗寨的人馬趁著我前些日子與王薄交戰,發兵圍困了我治下雷澤縣。我將王薄殺敗之後正要率軍去雷澤,恰好紹公到了。」
柴紹一愣道:「我聽說濟北知世郎手下有十幾萬大軍……李將軍用兵果然超凡,佩服!」
他本想說王薄有十幾萬大軍,你是怎麼打敗他的?可他知道李閒不會在這件事上說謊,所以後面便改成了一句奉承話。李閒似乎卻並不領情,只是淡淡說道:「羊再多,依然是羊,就算有十五萬隻羊聚在一起,依然不是狼的對手。擊敗王薄的人馬沒有什麼值得吹噓的,清河郡郡丞楊善會以一千郡兵還不是殺的清河郡內數萬綠林兵馬丟盔棄甲?」
聽到他這句話,李慧寧的眼前猛的一亮。
「視十幾萬大軍如草芥,將軍好氣魄。」
李閒笑了笑,忽然說了一句讓李慧寧和柴紹心驚膽戰的話:「唐公氣魄更大,若是他日兵出河西,誰能阻擋?」
……
……
當夜,在客房中柴紹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喃喃道:「吃飯的時候李閒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怎麼連他這樣一個草寇也以為父親坐鎮河西是心有反意?我現在擔心的是,是不是朝廷裡又有人給陛下進了什麼讒言。」
李慧寧淡然一笑道:「這個倒是無需擔心,咱們李家在朝中結下了不少朋友,若是朝中有什麼事沒道理咱們不知道,反而是一個綠林道上的豪傑先知道吧。你就是太多疑了,我看,他那句話無非也就是個試探。」
「試探?」
柴紹臉色變了變問道:「他試探這個有什麼用處……除非……除非是他真的有投咱們李家之心!」
想到了這個,柴紹臉色頓時變得開心起來:「若是能有這樣一個將才相助,他日咱們李家舉事的話無異於如虎添翼。」說完這句話之後柴紹又想到,若是那李閒真的打算投靠唐公,那麼自己以後豈不是有的是機會一雪前恥?岳父大人總不能讓此人凌駕於自己之上吧,到時候還不是自己想怎麼拿捏便怎麼拿捏?
「你想的太多了。」
李慧寧微微搖了搖頭道:「我看,他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個嘴上不肯吃虧的人,你開始想譏諷他難道他沒察覺出來?」
柴紹懊惱的說道:「小人才會無聊到進行無謂的口舌之爭。」
李慧寧想起李閒在微山湖畔的李閒下的那黑手,除了柴紹之外其他十幾個護衛倒是一個不落的被李閒踢了襠,這種打法哪裡稱得上什麼君子?想起這個,她忽然發現原來李閒對柴紹還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的話說不得自己丈夫也會疼上日。只是一念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