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績起身,有些悵然的說道:「你倒是有些等不及了。」
張亮自嘲道:「難得今天見到軍師有心思和我說話,若是不趁著這個機會將我東主交待的事情辦了,日後只怕再無機會。而且,此時那些人都在大當家帳中議事,偏偏你我兩個閒著無聊倒也是難得的很,一邊喝酒還能將我該做的事做了,何樂而不為。」
他看了徐世績一眼道:「軍師看我不順眼。」
徐世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承認,沒否認。
「因為我是密公的人。」
張亮笑了笑說道:「可是這或許算不上個正經理由,密公雄才大略,遠不是翟讓之流可比的。如今翟讓已經不再信任軍師,由此可見翟讓為人並不值得軍師追隨。軍師雖然沒有見過密公,但也應該聽說過密公求賢若渴的名聲。密公知人善任,若是軍師肯協助密公成其大事的話,難道不比在瓦崗寨中輔佐那不成器的翟讓強上百倍?」
他再次給徐世績滿上酒,看了看徐世績的臉色繼續說道:「軍師難道還沒察覺,如今……對於瓦崗寨來說,軍師已經是個棄子。」
徐世績再次一飲而盡,抬頭看了張亮一眼嘆道:「你……又怎麼知道,自己不是個棄子?」
張亮怔住,想了想說道:「密公不會放棄我,我也不會是棄子。」
徐世績冷笑道:「李密丟棄的棋子還少了?」
「那是因為他們沒本事,沒本事的人被放棄也不可惜,不可憐。可軍師是有大才大智的人,密公得軍師相助如虎添翼,軍師當年入瓦崗,還不是想謀個好前程?天下大亂,誰都想從這亂世中分一杯羹。可翟讓非明主,就算今次不被燕雲寨所滅,早晚也會滅於他人之手,如他那樣左右搖擺優柔寡斷的人怎麼可能長久。」
張亮語氣誠懇道:「軍師當有自信,以你之才換你以後錦繡前程,就算離開翟讓,這也算不得什麼丟人背信的事。」
「今天你來,只是為了說這句話?」
徐世績忽然嘆了口氣問道:「你說這話的時候,自己有沒有覺得心慌?」
張亮卻也不在意徐世績的諷刺,而是點了點頭極認真的說道:「確實心慌,還心虛。」
……
……
李閒吃過午飯之後又去看了看牛進達,人還昏迷著,不過臉上的死氣倒是去了不少,許智藏老人說這人運氣好的離譜,兩刀,幾乎前後通透,卻沒一刀傷及要害,也不知道是那劉黑闥下手的時候因為害怕內疚而沒有看準方位,還是他念及兩人多年的情分故意手下留情。
李閒是個看問題有些灰暗的人,他對事情從來不會往太美好的方向去看待。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劉黑闥刺的那兩刀都偏了是因為良心發現。
「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李閒看著牛進達問道。
「這個不一定。」
許智藏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或許一會兒他就會醒了,或許一年也醒不來。」
「最壞的結局是什麼?」
李閒問。
許智藏和獨孤銳志互相看了一眼,或許是因為許智藏年紀大了,不願意說些殘忍的事,所以這次回答的是獨孤銳志:「最壞的結果……是他一直到死也不會醒過來。」
正說著,忽然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起。聽到門外的親兵行禮的說話聲,李閒知道是達溪長儒和雄闊海裴行儼他們來了。他負手而立,站在牛進達床邊看著那微微皺眉似乎是在忍受著痛楚而有些扭曲的臉,心中隱隱做疼。
門簾撩開,以達溪長儒為首的眾將領魚貫而入。李閒回身看了看他們,然後舉步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達溪長儒在李閒身邊坐了,帳中眾將排成兩列,抱拳行禮。因為裴仁基也算得上大隋名將之一,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