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侍女給他將酒杯斟滿。李淵笑著說道:「第二件喜事,就是世民因為軍功,被封為縣子,而且陛下還破例直接提拔他為從四品的郎將,這是大隋立國至今從未有過的殊榮!世民,你做的不錯!」
李世民連忙起身,臉色一紅道:「孩兒有這微末功勞,全賴父親教導,兄長的幫助!」
李淵擺了擺手說道:「你自幼獨居隴西老宅,我疏於教導,有這份本事全是你自己努力。至於你兄長建成,倒是識得你的本事,允你率軍出塞,這一點,建成做的也很好。你們兄弟相知相信,我很高興。」
李世民肅然道:「孩兒這些年雖然不在父親身邊,但父親每年都派人考核孩兒,孩兒的進步,離不開父親的督促。大哥仁厚寬容,許得孩兒胡鬧,孩兒心中感激莫名。」
李建成起身客氣了幾句,笑容滿面。他幾年前便協助李淵做事,早就歷練了出來。說話得體,穩重大方。比起李世民來,倒是顯得老成持重了不少。
只是聽到皇帝給二公子李世民的賞賜後,有三個人幾乎同時微微皺眉,又幾乎同時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飾自己稍稍的一絲失態。然後如有感知般,三個人同時抬頭在對方的臉上看了看。從彼此的眼神中,他們都看出了對方的擔憂。
這三個人,一個是陳寅壽,一個是長孫順德,另一個是去了趟東平郡鉅野澤卻無功而返的長孫無忌。
他們三個人心中想的一摸一樣,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皇帝旨意中的齷齪心思。
唐公世子李建成,已經成家,獨當一面,而且還有懷遠鎮督糧之功,可如今也不過和李世民的爵位相同,都是縣子。這是爵位,掄起官位來,他現在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別將,比起李世民來還要低了兩級!
皇帝,分明就是沒安好心!
如此明顯的挑撥,難道唐公就看不出來?
三個人同時想到這一點,所以下意識的幾乎同時看了李淵一眼。卻見唐公或許是今日太高興了些,竟然已經喝得有些高了,臉色酡紅,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擔心。
陳寅壽看了看李建成,又看了看雖然刻意裝作雲淡風輕卻掩飾不住內心激動的李世民,微微嘆了口氣。
而長孫順德卻想到,看來是該和無垢那丫頭再提一提她的婚事了。
與此同時,在幽州大總管羅藝的府邸裡,也正舉行著一場宴會,相比於李淵只是家裡人吃一頓飯慶祝一下,羅藝這邊多了三個客人。
涿郡留守左祤衛大將軍薛世雄,還有他的兩個兒子,薛萬均和薛萬徹。
李淵家宴吃的和和氣氣笑聲不斷,即便陳寅壽等人心中有些擔憂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是羅藝家裡的這頓飯,吃的卻是頗為沉重。在坐的幾個人寒暄過後便陷入了沉默中,因為羅士信尚未歸來,所以和身邊有兩個兒子陪著的薛世雄來說,羅藝顯得尤為落寞了些。
「陛下這次的旨意……」
薛世雄抬起頭看了羅藝一眼,說了半句話之後忽然改變了話題。
「既然是讓我這個懶人做什麼涿郡留守,這是在逼著我去拼老命啊。我聽說前陣子被楊義臣剿滅了的高雞泊反賊又死灰復燃了,雖然高士達被楊義臣砍了腦袋。可卻走了一個竇建德,這陣子趁著朝廷的人馬都趕赴雁門關,那竇建德收拾殘餘叛賊,重新在高雞泊舉旗造反,短短的兩個月不到,據說已經招募叛軍又近十萬了。」
他看著羅藝抱拳道:「既然陛下賞識我,我也不能再懶下去。我打算過幾日便親自率軍去剿滅竇建德的叛軍,我這兩個兒子不成器,遠比不得士信。所以我想把他們兩個留在幽州,多聽聽羅將軍的教誨,不知羅將軍是否賞臉?」
羅藝立刻就明白了薛世雄的意思,他這是在主動示好!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