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閒見羅藝的眼神總往馬群那邊瞄,嘆了口氣道:「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雖然大將軍這酒看起來誘人的很,我怕喝不起啊。」
「小氣!小人!」
羅藝戀戀不捨的從馬群那邊將視線收回來,白了李閒一眼道:「我在這亭子裡給你接風,難道還會跟你要酒錢?」
李閒笑道:「你要我也不給。」
已經是大業十二年的四月初,恰好在送客亭邊上有一株野桃樹。正是葉綠花紅的好時候,那一朵朵桃花開的絢麗漂亮,一根歪枝上掛著二三十朵開得正盛的桃花探進亭子裡,李閒伸手捏著枝頭聞了聞花香。
難得來了好興致,隨口唸了兩句後世大才子唐寅的兩句詩。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羅藝聞聽,微微一怔後隨即笑道:「你若是貧者,哪個還敢稱富人?古往今來,我可沒見過有誰如此大手筆,一口氣從塞北劫了數萬駿馬回來的。」
李閒輕笑道:「意境,這是意境。」
「有個屁的意境。」
羅藝撇了撇嘴笑道:「怎麼從草原上殺了數不盡的人回來,倒是惹了一身文人墨客的騷氣。」
李閒擺了擺手道:「粗人,大將軍是個粗人。」
「我若真是粗人,早就下令將你這幾萬匹好馬一股腦搶回幽州城裡去,難道你有辦法搶回去?」
李閒懊惱道:「我就說,你請我喝這頓酒絕沒有好事。」
他在石桌旁邊坐下來,端起已經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很沒風度的咂巴咂巴嘴說了句不錯,然後端起酒壺也不往那漂亮的玉杯裡倒,而是直接對著自己的嘴巴里倒了進去,只見他喉結不斷上下起伏,竟是一口氣將一壺二十年的老酒喝了個乾乾淨淨。將酒壺放下,李閒拿起筷子就吃,也不客氣,不一會兒就將面前的兩盤精緻小菜吃了個精光。
「還說我粗俗?」
羅藝瞪著他說道:「搶了我的酒,一滴不給我留,吃著我的菜,一口不給我剩,哪裡有你這樣的客人。」
「我怕一會兒賠的太多,先吃回來一點。要是被你訛去不少,我連酒菜都沒吃喝盡興,那豈不太冤枉了些。」
「果然無恥。」
羅藝哈哈笑道:「哪個要訛你了?我怎麼就沒瞧見。」
李閒風捲殘雲一樣將酒也喝盡,菜也吃光,然後抹了抹嘴說道:「這下踏實多了,大將軍有什麼事還是直說吧。」
「你這麼多戰馬要帶回東平郡鉅野澤去,別人不說,便是竇建德那關你未必就過得去吧?」
羅藝微笑著說道。
「我就說!」
李閒沒好氣的說道:「羅大將軍這酒,絕不是白喝的。」
「我可以派一萬騎兵幫你將戰馬送回去。」
羅藝微笑道。
「我是一匹馬也不會給你的。」
李閒認真的回答。
「只要你一個承諾。」
羅藝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喜歡女人,真的。」
李閒苦惱道:「你要我一個承諾幹嘛?我又不會無以為報以身相許。」
「你就不能認真點?」
羅藝懊惱道。
李閒笑了笑道:「竇建德若北上攻幽州,我從後面打他。他若是南下攻齊魯,你就從後面打他,總之,咱們兩個打他,不管他是敢往北打壞主意,還是往南打壞主意,咱們兩個都往死裡打他,這個承諾夠不夠?」
……
……
李閒之所以沒有繞著幽州走,擔心的就是河北竇建德。畢竟五萬匹草原良馬的誘惑力太大了些,建立一支數萬人的騎兵,這對於任何一個綠林道上的豪傑來說都是難以抵擋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