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殺!」
張元大聲喊道:「不能再來回沖了,不然咱們都得死在這!」
只是想往外沖談何容易,外面圍上來的瓦崗寨士兵越來越多,就好像一圈不斷加厚的城牆,不斷的縮小碾壓著,碾得裡面的人支離破碎。
「耿三!張元!不要驚慌!」
就在最危急的時刻,張須陀帶著六十幾個渾身都被血液塗滿了的騎兵殺了過去。老將軍一身浴血,手裡的那條鐵槍卻依然凌厲霸氣。鐵槍探出如鳳點頭,如龍出海,攔在他面前計程車兵沒一個人能擋得住他出手一槍。就連他坐下的戰馬都變成了紅色,馬鼻子裡噴出來的熱氣都帶著一股血腥氣。
鐵槍橫掃,將攔在前面的最後幾個瓦崗寨士兵掃翻,張須陀躍馬沖了進去,他看了一眼耿三和張元隨即大喝道:「跟在我後面,咱們殺出去。」
「殺!」
幾百名郡兵見到了張須陀,就好像走失的孩子找到了父親一樣,他們眼裡含著熱淚,揮舞著橫刀潑開一條血路。張須陀的鐵槍上沾滿了血和碎肉,槍桿都變得黏糊糊的難以攥緊。他渾身都是血,臉上也是,可他的臉色卻已經白的嚇人,箭傷還在淌血,五十幾歲的老將軍已經拼出了所有的潛能。
將前面的叛軍殺散,張須陀以鐵槍朝前面指著說道:「你們去那邊尋宋開山,然後返回大營。」
「將軍您呢!」
耿三急切問道。
「不能丟下一個兄弟,他們都是跟著我出來打仗的!」
張須陀虎目圓睜,然後大喝一聲,帶著僅存的幾十個騎兵返身又殺了回去。面對著黑壓壓的敵人,張須陀帶著騎兵硬生生的撕開了一條口子,又救出了二三百名被困的郡兵。他指點那些郡兵去找宋開山,然後再次帶著人殺入敵陣。
太陽西斜的時候,失血過多的張須陀已經幾乎舞不動了鐵槍,他前後三次救出包括耿三等人在內近千人,只是這個時候,他已經疲乏的幾乎端不穩鐵槍,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第三次殺出來後,他僅存的六個親兵拉著他,說什麼也不答應老將軍再次殺進敵陣中救人了。恰在此時,已經殺出去的耿三和張元又退了回來,原來宋開山兩次分兵後實力大損,終究被翟讓帶兵追上圍住,如今也是岌岌可危。
「救袍澤!」
張須陀掙扎著爬上了戰馬嘶啞著說道:「不放棄一個齊郡子弟!」
耿三等人大哭,跟在張須陀身後再次殺進瓦崗寨的隊伍中。只是這一次,老將軍卻沒能再帶著人殺出來。殺入敵陣之後,耿三和張元先後戰死,殺進去與被圍郡兵匯合之後才知道,宋開山也已經戰死了。耿三被人按住抓著頭髮割了腦袋,張元的身子被長矛捅出來十幾個血洞,宋開山被亂馬踏成肉泥。
張須陀見左右不足百人,而且個個帶傷,老將軍一聲悲鳴,眼前一黑從馬背上掉了下來。他身邊的人連忙將他扶起來,老將軍泣血落淚道:「我對不起齊郡父老,對不起陛下!」
正此時,單雄信從外面催馬殺了過來:「張須陀何在!受死!」
一條大槊從斜刺裡迅疾而來,張須陀只來得及將身邊計程車兵推開,那槊噗的一聲正戳在他的心口上,長槊從前胸刺入從後背穿出,單雄信躍馬而過,挑著張須陀的屍體哈哈大笑:「老賊!你也有今日!」
他將大槊往地上一戳,從馬背上躍下來抽刀將張須陀人頭剁了下來。單雄信一手提刀一手提了張須陀的人頭大聲喊道:「張須陀已死!」
「將軍!」
殘餘的郡兵哀嚎一聲,紛紛跪倒在地。
「將軍且慢走,我來追隨你了!」
一個旅率大呼一聲,將已經殘缺的橫刀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將軍且慢走!」
剩下計程車兵們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