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如他這樣的懶人,怎麼可能對這些規矩章程之類的東西感興趣?
所以他一直在找藉口不看這些東西,可一想起杜如晦那張黑臉,他就有些發憷,一想起那個傢伙長篇大論說古論今,李閒就有一種想屎的衝動。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借尿遁屎遁之類的不入流招數逃之夭夭。
所以他強迫自己看下去,雖然看在眼裡也進不了腦子裡。
杜如晦整理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還沿用了大隋朝廷的慣制。比如官爵的封賞,比如官員品級的制定,比如軍制。在這個基礎上,杜如晦做了一些改正,可以說他是個極有思想的人,而且是個做事極認真嚴肅的人。
可李閒最不喜歡的好像便是太嚴肅,所以在杜如晦看來他有很多地方需要改正。
以至於李閒都有些怕見到杜如晦的臉,寧願躲去水寨中和朱一石,陳雀兒他們釣魚烤肉吃酒。
再後來,杜如晦以燕王府長史的身份嚴厲的批評了朱一石和陳雀兒,李閒這才醒悟,原來自己的逃避是會連累別人的。無奈,他只好認真嚴肅的答應杜如晦,他所整理出來的東西自己一定會仔仔細細的看,並且全都記在心裡。
而說完這些話之後看到杜如晦那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李閒就想把他鬍子一根一根都拔下來粘成一個毽子踢著玩。
實在看不下,李閒將書冊蓋在臉上打算睡一會兒。正在這個時候,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李閒唯恐是杜如晦那傢伙又來說教,連忙將書冊展開裝作看的有模有樣。一直到腳步聲到了近前他才抬起頭來看,卻發現竟然是來的原來是侯君集。
「主公」
侯君集施禮後說道:「軍稽處送過來的情報我整理了一下,挑了最重要的幾個拿過來請您過目。」
李閒坐直了身子,示意侯君集在身邊的凳子上坐下。
他結果那幾份情報看了看,隨即笑了笑道:「李淵用兵確實不可小覷,這麼快就打到了長安城下。」
侯君集點了點頭道:「留守長安的代王楊侑派了宋老生駐兵霍邑以拒李淵,結果因為輕敵被李淵切斷了退路,他兵敗想逃回霍邑城中,卻被李建成帶兵先將霍邑佔了。他只得帶著殘兵往長安方向逃,被段志玄的伏兵殺潰了側翼。他再轉頭往霍邑東門逃,試圖從東門進城將李建成的人馬再趕出去,又被劉弘基追上,他哪裡是劉弘基的對手,被一槊戳死在了路邊的深溝裡。」
「誘敵出城,然後抄起後路,這戰術簡單至極,也有效至極,李淵的指揮確實很有水平。」
「聽說這策略,是李淵次子李世民想出來的。」
「哦?」
李閒眉頭挑了挑,隨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霍邑被攻破,李淵的兵馬就能長驅直入,只怕這會已經兵圍長安城了。」
「東都那邊有什麼反應?」
李閒問道。
侯君集回答道:「東都也不平靜,留守東都的越王楊侗聽了盧楚,元文都等人的建議,打算招降李密。他親自寫了招安的書信,派人給李密送了去。結果卻激怒了王世充,也激怒了東都整個軍方。」
「是啊。」
李閒微笑道:「楊侗還是太年少了,他想不到招降李密,東都那些守軍的心裡怎麼可能好過?前陣子他們還和李密廝殺,被瓦崗寨殺死的袍澤屍骨未寒,楊侗居然要招降李密了,而且招降之後的李密官職肯定不低,輕而易舉就能騎在王世充他們那些府兵將軍們的頭上隨意大小便,王世充他們那些軍中將領如何能答應?」
「隨意大小便……」
侯君集訕訕的笑了笑道:「主公這句話說的真妙。」
「孤……」
李閒拉長了聲音說道:「一直很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