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好戰的韓奎山在寒冷冬季中竟是脫了棉甲皮甲,只穿了一件單衣,手持橫刀站在船頭大聲催促士兵們加速。他所在的蜈蚣快船從兩艘相撞的五牙大船縫隙中鑽了進去,然後打了個橫停在一艘唐軍戰船一側。
「拋索勾!」
韓奎山大喝一聲,隨即燕雲軍士兵們放下手中的船槳,站起來掄動帶著鐵爪的繩索拋了上去,鐵爪扣住唐軍大船的船舷,韓奎山率先抓住一根繩索,嘴裡叼著橫刀開始向上攀爬,他的動作如靈猿一般矯健迅疾,腳蹬著船身動作極快的向上攀爬,幾十名燕雲軍刀手也將橫刀咬在嘴裡,順著繩索向上攀登。
「斬斷繩索!快斬斷繩索!」
唐軍黃龍快船上的別將李長年急促的命令著,隨即有不少唐軍水師士兵衝到船舷一側,有的用硬弓向下射擊,有的用橫刀狠狠的剁下去斬斷繩索。隨著繩索斷裂,不少燕雲軍計程車兵跌落在水裡,不多時就被湍急的河水捲走再也不見了蹤跡。
韓奎山已經爬到了船舷眼看著就要上船,一個端連弩的唐軍士兵一邊叫著一邊對他扣動了機括。前兩隻弩箭都射了空,第三支弩箭擦著韓奎山的臉飛了過去,帶飛了半隻耳朵,血一瞬間就湧了出來將韓奎山的半邊臉染成了紅色。韓奎山身子一頓,第四隻弩箭噗的一聲釘進了他的肩窩裡,他手上一鬆身子猛地向下掉了下去。
那唐軍士兵鬆了口氣,快步往船舷出跑試圖將其他的燕雲軍士兵射落下去。就在他靠近船舷的那一刻,一隻手忽然從下面探了出來抓著他的衣領,他下意識的向後仰著身子,卻幫那人攀著船舷爬了上來。
半邊身子都被血泡透了的韓奎山嘿嘿笑了笑,一刀戳進那唐軍士兵的心口。
他招了招手,爬上大船的二十幾個燕雲軍士兵跟著他一塊往前沖了出去。一艘黃龍快船可載士兵二三百人,他手下只有二十幾個人竟是沒有絲毫懼怕一般。似乎那些唐軍士兵在他眼裡都是羔羊一般軟弱,而他則是能輕易咬死羔羊的惡狼。
除了水手之外,一百多名唐軍士兵紛紛抽刀迎了上來。
「殺他孃的一個血流成河啊!」
韓奎山大吼一聲,揮刀向前。
……
……
「燕雲水師!」
韓奎山看了看自己左肩上被砍出來的傷口,猙獰笑著一刀將那敵人捅死之後大喝了一聲。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還剩下的七八個燕雲軍士兵隨即整齊的發出一聲暴喝:「向前!」
向前!
這口號曾經多麼熟悉!
唐軍別將李長年咬了咬牙,抽刀帶著親兵朝著韓奎山撲了過去。百十人的唐軍竟然擋不住二十幾個燕雲軍的瘋子,這讓他心裡生出一股極濃烈的恥辱感覺。他是大隋水師出身,不是那些綠林道出身的農夫,當初他也曾參見過幾次官軍剿滅叛軍的戰鬥,五百府兵就能追著五六千叛軍跑,一千府兵就能將三萬多人的叛軍隊伍屠一個乾淨。
那種感覺讓李長年迷醉,他覺著那才是軍人的驕傲。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手下的兵竟然如當初那些農夫叛軍一樣的孱弱,百餘人竟是攔不住二十幾個人,當初被他屠殺的那些叛軍臨死前,只怕心裡在恐懼至於也有這種深深的恥辱感覺吧。他聽說大業十年的時候齊郡都尉秦叔寶,率領三百騎兵賓士數百里救援北海郡之圍,以三百騎兵將十萬叛軍的大營殺了一個對穿。加起來不足一千人的齊郡郡兵,竟是將十幾萬叛軍殺了一個七零八落。
叛軍副帥孫三環本來已經逃了出去,可就因為這恥辱感太濃烈了些最終竟是選擇了自殺。
現在李長年沒有自殺的心思,他只想一刀將那燕雲軍將領的腦袋砍下來。
他手下還有數百名士兵,除去水手之外還有至少二百人可以廝殺。而燕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