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劉弘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覺著愧疚?」
「是」
「愧疚於你辜負了太上皇的信任?」
「是?」
「愧疚可有用?」
劉弘基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本打算靜心思慮,越是靜下來越是愧疚,所以殿下責備的對,愧疚沒用,躲起來也沒用。」
「孤不是來責備你的。」
李閒看著劉弘基一字一句的說道:「孤沒有這個閒工夫。」
……
……
「你應該覺著慶幸,而且應該滿足,甚至可以得意驕傲一些,因為孤之所以親自登門來見你,是因為你有用。」
李閒道:「若你是個沒用的人,孤自然也不會來你這裡。」
話說的越來越直接,但這樣反倒讓劉弘基接受起來容易一些。若是李閒進門之後便噓寒問暖,便關切備至,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應。是該感激涕零,還是該冷眼相見?可這兩種選擇都不是他此時的心境能做出的反應,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假的。
「殿下來,是想讓我出仕?」
劉弘基沉默了片刻問。
「你本來就沒有離開朝堂,還打算出哪門子仕?」
李閒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國公的身份孤給你留著,兵備府衙門雖然撤了,但天策上將軍府裡自然有你一個位置。長安城裡的兵,半數出在你部下,半數出在平陽公主部下,孤既然捨不得那數萬精兵,自然要來找你。」
李閒頓了一下說道:「就算你想做閒雲野鶴也是白想,只要你還在長安城中,你便沒有別的路可走。」
「孤可以一道軍令讓你出府,若你不出來,便讓人叉出來就是了,但孤卻親自來……」
李閒看著劉弘基的眼睛說道:「是因為軍師對你倍加推崇,他說大唐軍中現如今會打仗的沒幾個人。而其中最讓軍師覺著有真才實學的,不過兩個人。一個是李孝恭,一個便是你。」
「所以孤的天策上將軍府裡,孤給你留了一個位子。」
李閒直截了當的說道:「年前孤要對竇建德用兵。」
劉弘基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長安才定,東都王世充未平,李道宗手裡還有十幾萬精銳唐軍,各地郡縣還沒有穩固妥當,殿下何必如此心急?」
「孤以為你還會接著裝傻。」
李閒笑了笑,語氣放緩了一些。
劉弘基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
「東都城,孤必然是要拿下的。但竇建德傾四十萬大軍南下,若不把他先解決了,東都自然沒辦法踏踏實實的去打。而且只有打敗了竇建德,孤集重兵在東都左近,李道宗才會死心,那是十幾萬大軍,孤捨不得棄了。」
「孤打算讓你去東都。」
「我……是降將。」
劉弘基有些艱難的嚥了口吐沫,然後抬起頭看向李閒說道:「臣知道殿下的意思,聽起來殿下是在責備臣,是在逼臣,但臣聽得出來是殿下對臣的信任。可若是這樣臣便接了這差事,幫不了殿下許多,倒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燕雲軍中多功臣,可用之才比大唐朝廷裡還要多,臣若是領兵出城,初時沒事,日子久了若功業未建,難保不會有人懷疑臣會勾結李道宗。」
他換了稱謂,剛才自稱我,現在自稱臣。
李閒顯然是注意到了這個變化,所以嘴角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一些:「之所以讓你去,是為了給朝廷裡原來的那些臣子們一個態度。孤既然能用你信你,讓你領兵去馳援宇文士及,那麼孤自然也會用他們,他們安了心,朝廷裡的事也變得穩定踏實些。」
從談話開始,劉弘基對燕王殿下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