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領兵之將……趁著能用的時候多用用,最好。」
宇文愷喝了一口酒,眸子裡看似一片模糊卻另有深意。
李閒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
……
「拿下此人!」
段達一邊向後急退一邊大聲呵斥道。
他實在沒有想到,已經沒了一隻腳全身上下不止二十處傷勢的單雄信竟然還有餘威。他低聲說的那句話顯然是刺激到了這頭殘虎,跌倒在地的單雄信竟然暴起,一拳砸在段達的面門上,折斷了門牙兩顆。
他的拳頭被段達的門牙磕破,卻沒有多少血流出來……之前那一場廝殺,他流的血已經足夠多了。
單雄信的身子歪斜了一下,沒了腳掌的斷腿戳在冷硬的地面上疼的他啊的叫了一聲,可他卻咬著牙穩住了身子,回身讓手下殘存的三個親兵將自己的長槊遞過來:「看來才走了兩日日,洛陽城裡果然還是被小人做了什麼手腳,既如此,你我只怕再無見到陛下的機會,便是回到這城裡也是死路一條。」
他的語氣越來越平淡,顫抖著的手也逐漸穩定下來。
「既然如此,那麼你們幾個便陪著我一道赴死吧。身為軍人,怎麼能引頸待屠?你們扶著我,一路殺到東城去見陛下……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攔我?」
三個也受了傷的親兵上來,兩個人扶著單雄信的肩膀,一個人提了橫刀站在他前面,四個血人表情都格外的肅穆。
「王壽!」
滿嘴是血的段達暴怒道:「你還在等什麼,還不拿下此賊!」
「卑職……」
城門守王壽猶豫了一下,面露難色:「單將軍苦戰歸來,便是要見陛下也沒有不妥之處……卑職不好阻攔。」
段達惱火道:「此人分明存了異心,你再不動手,休怪我先讓人將你拿下!」
王壽被這句話激起了血性,胸脯一挺道:「陛下面前,段大人要說什麼便去說就是,卑職無愧於心,也不敢徇私枉法!」
他轉身大聲吩咐道:「來人!開路!帶單將軍去見陛下!」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城中一陣大亂,王壽等人連忙往城內看去,只見一條黑龍已經從東城那邊湧了過來。順著大街,黑龍分身無數鑽進每一條巷子裡,逐漸蔓延向了全城。
「王壽!」
單雄信大聲道:「帶兵隨我下城,給我找一匹馬來!」
「喏!」
王壽回身命令道:「以單將軍軍令為準,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為數不多的鄭軍士兵答應了一聲,也有不少人面露懼色。
「罷了!」
單雄信冷笑一聲道:「何必強求他人……有血性的漢子,跟我去救陛下!想活命的人我也不為難你們,只是莫要忘了脫下大鄭的軍服跪下乞降!」
這話讓很多人羞紅了臉,也讓段達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
……
大約不足五百人的鄭軍,跟在單雄信和王壽身後逆著人流直奔東城方向。大街上迎面跑過來的都是在城牆上協防的百姓,看見敵軍入城,一個個嚇破了膽子往自己家裡逃。這五百多人的鄭軍隊伍,便是在這人流中奮力向前。
只行進了不足五百米,前面黑壓壓的燕雲軍精兵已經出現在眼前。
單雄信握緊了長槊,看著面前數不清的敵軍,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上陣廝殺時候的場景,那一戰,他殺了數十名官軍,聲威大震,如今十年過去……自己竟是有了半頭白髮。
「殺!」
他猛的一催坐騎,率先沖了出去。
五百餘身穿土黃色號衣的鄭軍,迎著那一頭狂暴霸氣的黑龍沖了過去。以單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