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結陣防禦,擺出了一副弱者的姿態。這讓札木合更加的對阿史那朵朵看不起,用他的話說再強大的部族被一個女子指揮,也會漸漸的喪失掉狼性。女人就是女人,永遠不會成為戰場的主角。
追上突厥狼騎的時候,太陽剛剛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冒出半個頭。微紅的東方,對映著微紅的光芒照耀在血紅的草原上。
「主公曾經說過,在廣袤的草原上兩敵相遇,騎兵對決,實力較弱的一方若想取勝合理的戰術只是條件其一,最重要的是士兵們必須有寧死不退的意志。」
劉弘基騎馬停在阿史那朵朵是身邊,指向對面鐵勒人軍陣中最中間位置上那一根黑色大纛:「若有必死之心,直衝敵陣心臟。不管身後左右,一往無前……這樣的戰術被主公叫做掏心,或可取勝,但不顧後隊左右的打法,傷亡必然極大。」
阿史那朵朵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麼,只是側身看著劉弘基問道:「劉將軍為何不走?」
她將自己的披風解開丟在地上,緩緩的握住了彎刀的刀柄:「以劉將軍輕騎之精銳,便是札木合分兵去追也未必追的上。這是草原人的戰爭,劉將軍幫我的已經足夠多了。」
「不走……您可以理解為我犯傻。」
劉弘基笑了笑道:「人在有些時候總會犯傻。」
阿史那朵朵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確實……人在有時候總會犯傻。我本來可以置身於事外,草原上的爭鬥與我何干?但我留下了,而且做好了死在這場戰爭裡的準備。會有遺憾……但若走了,可能更遺憾。」
「掏心之術」
她喃喃的說了這四個字,然後緩緩的將彎刀抽了出來:「那我便親自去掏了鐵勒人的心,阿史那重禮只怕還沒有趕到鐵勒人的家園,等不到他攪亂敵人後方了……這場戰爭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
「不行」
聲音從阿史那朵朵是身後響起,粗獷而堅定。
阿史那朵朵回頭,就看到了身材極雄壯魁梧的格楞泰催馬走了上來:「我尊敬您,從來沒有違背過您的命令。但今天不行,聖女……抱歉!」
他一揮手,幾個金帳侍衛立刻上前,用戰馬前後左右將阿史那朵朵圍住。
「我與劉將軍商議過了,如果這一戰咱們突厥人敗了,他帶著你去中原找燕王……大汗還在那裡,您也在那裡,咱們突厥人的希望就不會破滅。真是有些不習慣啊……」
格楞泰揉了揉鼻子有些歉疚的說道:「從來沒有違背過您的命令,這是第一次……不過這感覺不錯!」
他哈哈大笑,將彎刀抽了出來。
「蒼狼的子孫,告訴我誰才是草原的主人!」
「突厥!」
「誰才是長生天的寵兒!」
「突厥!」
「誰才是戰無不勝的勇士!」
「突厥!」
「跟著我!」
格楞泰猛的催馬向前沖了出去:「讓那些卑賤的鐵勒人看看,誰才是草原的王!」
「突厥!」
三個萬人隊的騎兵洶湧而出,如一道黑色的浪潮湧向鐵勒人漫無邊際的軍陣。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沖在最前面,狼頭大旗在他身後隨著風呼啦呼啦的抖動著。三萬突厥狼騎組成了一柄巨大的彎刀,刀尖筆直的對著鐵勒人陣中的那杆黑色大纛。
「不自量力!」
札木合冷哼了一聲,指著衝過來的突厥人大聲問道:「誰願意去把那些弱小的突厥人都殺死?我會用最肥美的草場作為獎勵!」
「我去!」
幾日前夜裡吃了敗仗的博赤大聲喊了一句,揮舞著彎刀。
「我也願去!」
大將蘭旭海俯身說道。
「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