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怎麼知道的?」
王啟年賤笑著說道。
「不用猜了……知道這件事的不多,就算當年參與過此事的軍稽衛也沒幾個知道真相的,而在襄陽城知道這事的只有萬玉樓,在襄陽城裡的時候我跟他提起過,必然是他告訴你的。」
「說說唄」
王啟年從身下的麻包縫隙裡拽出來一壺酒遞給關小樹:「這種趣聞軼事什麼的我最感興趣了。」
「一點都不有趣。」
關小樹接過酒壺喝了一口,眼神有些迷亂:「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如果你想聽我就告訴你,但我在給你講之前必須告訴你的是,縣侯大老爺……這個故事或許會讓你很反感,說不定今天的午飯都沒心情吃下去。」
「沒事」
在旁邊的吳不善插嘴道:「午飯就算是屎他也吃的下去。」
王啟年瞪了吳不善一眼:「屎也比你嘴裡的味道香。」
吳不善笑了笑,沒繼續逗悶子而是看著關小樹道:「關於你的事我隱約聽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給我和老王講講,此去河北路途漫漫,就當消遣了。」
關小樹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一段能用來消遣的過往。」
「您和王將軍都是最早跟著燕王的人,一定知道文刖這個人,對吧?」
吳不善倒是沒什麼,王啟年的臉色一變。
「老吳在文刖死的時候還沒進軍稽處,對文刖的事不一定了解。我知道一些,但也未必清楚詳細。」
「文刖是個變態。」
關小樹嘆了口氣:「知道他死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快活。我之所以投主公進入了軍稽處做事,就是因為文刖死了。主公殺了文刖,就是我的恩人。」
他的眼睛看向遠處,語氣中透著和年紀不符合的滄桑:「文刖手下的龍庭衛你們都知道,那是大隋皇帝楊廣的貼身護衛。龍庭衛裡高手如雲,楊廣出行,隨行必然帶著龍庭衛。後來文刖死了之後,龍庭衛大隊人馬在黃河畔被主公盡屠。但……」
關小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龍庭衛不是文刖唯一的手下,也不是楊廣唯一信任的人馬。」
「楊廣身邊有三支親信之軍,其一,龍庭衛,負責戍衛宮廷,調查謀逆不法之事,稽查叛黨,監視朝臣。其二,便是那支號稱真正天下無敵的給事營八百血鎧,給事營八百精兵,可保楊廣被困萬軍而無懼。第三……是在文刖死之前才籌建的冷鋒。至於文刖死後的那個什麼紅袍侍衛營,垃圾而已。」
關小樹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冷鋒的人都是孤兒,是文刖派人在江都方圓數百里內搜羅來的。楊廣北上巡遊,被困雁門關之前文刖在江都養傷,他之所以沒有跟著楊廣北上,關鍵緣故不是他傷重,而是奉了楊廣的命令組建一個專門負責刺殺的組織,是為冷鋒。」
「只用了一個月,文刖便派人從各地抓了六百個孤兒。你們知道……當時的天下,孤兒不少見。」
說完這句話他頓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接下來的事,無趣的很,你們應該也能猜到。六百人最後只剩下五十人,其他人怎麼死的我不願意說。」
「能猜到。」
吳不善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
……
……
那一年的江都平平淡淡,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但在行宮中一處最隱秘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著血腥慘烈之事。
六百個孤兒,每天接受殘酷的訓練。易容,投毒,箭術,輕功,甚至是如何做好一個男寵。
半年之後,這些孤兒小有所成。
關小樹記得,那是一個非常晴朗的早晨。一身錦衣的文刖出現在冷鋒營裡,在操練場上那張雕花木椅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