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昱柔聲道,“別哭。”捏破一人的喉嚨順勢將那人甩了出去。她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她醒醒鼻子,掙脫出來,又揮殺出去。
極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號角,額爾德聽了精神大振,“是厄魯特部的號角!是援軍,堅持住!”
弘融大叫,“快退回山上。”幾人邊殺邊退。
與此同時準葛爾大營中又傳出一長聲奇怪的號角,與剛剛火槍營的聲音相似卻又微微有異,騎兵陣型再次散開,一隻隊伍打馬急速而出,已排到了準葛爾兵的最前沿。
烙烙變色,竟然還有一支騎兵火槍營!準葛爾軍帶了步、騎兩隻火槍營!
看向撕殺的各人,額爾德身上臂上已有五處刀傷,弘融弘昶略有輕傷但經過兩個時辰的奮力撲殺,明顯體力不支行動呆滯了許多。回頭陡坡口上,拓保和雙兒也在撕殺,卓倫泰拼死護著雙兒,身軀已歪斜。
扭頭看看弘昱,他奶娃臉上密密佈著一層汗珠,小嘴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鼻翼一張一合顯然是疲倦之極。
輕聲喚到“小萬,防禦可以維持多久?”
大約三十秒。
烙烙依戀的看看撕殺著的弘昱,心一橫,人又飛身殺過去。
火槍隊先前見過她的厲害,本已經畏懼,一時竟沒有開槍。她順利割了進去,所過之處,準葛爾兵紛紛躲避,她只殺火槍手,眨眼間已殺倒數十人,火槍手終於省悟過來,槍彈急發,她手法狠辣凌厲拼力急殺,身上的銀光卻越來越淡,幾乎看不見了。
弘昱聽到槍聲急響,回頭看烙烙死命血戰已到隊尾,飛身過去用自己身軀將她包起來,急彈飛速打在他的身上,無數處湧出鮮血,烙烙心中猛然狂悸,將他扶住。
弘昱拼力揮出劍氣,餘下的火槍手連人帶馬瞬間四分五裂。他身子向下略沉,仍奪過烙烙左手的單刀護在她身邊,兩人身邊的屍段迅速堆起。
弘昶本來已上山坡,又撲回來急叫,“四哥快走。”見他渾身是血不由心驚,剛要再拖弘昱,身後寒風撲來,又回身和準葛爾兵殺在一起。
烙烙左手抓住弘昱腰帶緊緊拖住他靠著自己,右手揮刀砍殺,淚水大滴大滴的滑落到她雪白的瓜子臉上,眼中卻湧出狂亂的戾氣,揮刀而過,個個頭顱滾落在地上。
弘融弘昶額爾德幾次想衝過來,又被衝殺開。
弘昱稚嫩的面容慘白的繃緊,在她耳邊孱弱的低喃,“乖,你走。”烙烙咬牙道,“你走,我走,你死,我也死。”
他聞言顫了一顫,將頭緩緩轉過,見烙烙雙目已經血紅,揮刀更是胡亂狂暴,竟然是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的打法了。
弘昱霍然將手中單刀一鬆,血淋淋的身形突然狂戾的而起,橫空迴旋暴飛,左手緊緊將烙烙護在懷裡,右手森厲的劍氣驟然狂射,雙目中射出來狠辣的光芒,灩紅的唇瓣不斷沁出鮮血滴到烙烙的臉上。烙烙的臉被他死死的捂在胸膛上扣住,耳邊只聽到準葛爾兵的慘叫有如獸嗥般響起。
額爾德三人身邊和陡坡上的準葛爾兵霎時間均已全無鬥志,爭相向四周狂奔逃竄,弘昱只如同一抹無可捉摸的幻影般在人群中往來穿梭飛掠。遍地是毛骨悚然的瀝瀝濃稠血跡,和攤攤觸目驚心的糜爛肉屑。
額爾德撲上前去,叫道,“四弟,快回山上。”
弘融弘昶同時一驚“小心!”飛身上來將他往後大力一扯,三人仰倒在地,額爾德只覺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氣從鼻間擦過去。
額爾德還要上前,弘昶一把將他死死拉住,“大姐夫,別去,四哥他,他……”
烙烙只覺滴到臉上的鮮血越來越多,抱著他身軀的手也越來越稠滑,她怎樣掙扎都抬不起頭,心中卻十分明白,不停的哭叫起來,“弘昱,停下,再不停下來你會血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