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來。”
陳石星忐忑不安等候,悶坐元聊,應小場主之請彈琴,忽聽得有人讚道:“彈得真好!我從來沒有聽過彈得這佯好聽的琴!”這人說的竟是帶有幾分雁門關內漢人口音的土話,雖然說得不是字正腔圓,卻也是陳石星聽得懂的一種漢人方言。
陳石星招頭一看,只見來的是個清瘦的老者,三絡長鬚,穿的也是漢人慣著的一襲青布長衫,但卻分明是哈薩克人。
陳石星道:“多謝先生謬賞,請教——”
庫裡良大喜說道:“察拉汗,你來了,我的爹爹呢?漢人大哥,他就是我們這裡唯一懂得漢語的那個人了。”
察拉汗道:“你的爹爹把他的火龍駒讓給我騎,他稱我換了坐騎,當然來得慢了。”原來庫裡溫場主的坐騎乃是牧場最好的一匹名馬。這“火龍駒”的名字正是察拉汗給他取的。
庫裡良跑出去接父親,察技汗道:“聽說令妹喝了馬奶酒不大舒服,現在怎麼樣了?我的醫道雖然不精,但倘不是奇難雜症的話,尋常的病我還多少懂得醫治。要不要我給令妹看看脈?”
陳石星道:“她已經睡了,如今未見有人出來說她怎樣,料想無事。”
察拉汗聽了陳石星所說的症狀,沉吟半晌,說道:“令妹大概不是生病,不過還是必須善加調治的。”
陳石星聽他言辭閃爍,不覺思疑不定,說道:“那麼她患的是,是什麼……”
察技汗道:“目前未能斷定,且待她醒來,我再替她把脈。”“陳石星不便再問下去,換過話題,說道:“聽說前兩天有兩個漢人來過這裡,不知他們可曾說出自己的姓名?”
察拉汗道:“說了。那男的名叫葛南威,女的名杜素素。我亦已經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你了。”
果然不出陳石星所料,不過他也稍稍有點感覺意外的是:“為何葛大哥肯把自己的真名實姓及欲往何方,毫不隱瞞的說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知道。”
察拉汗似乎知道他的心意,笑道:“我和他們雖然從沒見過面,但說起來倒也不算陌生,我早已知道他們是武林八仙中的七弟八妹了。”
陳石星詫道:“你怎麼知道?”
察拉汗道:“我曾經見過八仙中的渭水漁樵,承蒙他們看得起我,和我交了朋友。不過那是多年前的事了,葛南威與杜素素尚未出道,江湖上也還沒有武林八仙的稱號的。林逸士林大俠只告訴我他有這樣兩個小弟妹,因為我喜歡音樂,所以他又告訴我他這個小七弟擅長吹蕭。江南八仙稱號是過了幾年我才聽人說起的。”
陳石星恍然大悟,說道:“敢情你是聽葛南威吹的那管玉蕭,吹得與別的蕭聲不同,你就猜到了是他?”
察拉汗道:“正是。因此我便和他談起渭水漁樵,一說便即如故。原來他也知道他的大哥二哥和我結交這回事的。”
陳石星道:“他們為什麼要往天山,你可知道?”
察拉汗道:“他們說是要躲避一個仇家。我問他們是什麼厲害的人物,難道武林八仙也對付不了?葛南威說他並不是怕那個人,而是不想招惹麻煩,因為那個人不能算是很壞的人,要是請出渭水漁樵和他交手,未免小題大做。他們久慕天山劍派之名,而你又是他們的好朋友,如今正往天山,因此他們動了一遊天山之念。”
陳石星聽到這裡,已經完全明白,這個仇家想必是江湖浪子柳搖風的父親了。柳搖風被杜素素毀了他的容貌,自必是要在母親面前撒嬌,要母親逼使他的父親不能不親自出馬。”
察拉汗道:“據葛南威說,他的兩個對頭已經追至回疆,所以他們只住一晚,就匆匆走了。”
說到這裡,只見一侍女已經走了出來。正是剛才奉庫裡溫場主之命,眼侍雲瑚的那兩個侍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