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男子撇撇嘴,“吾這點兒,能吃窮你?”
常昆也不在意。
自己和淮右之間的關係在大梁這邊並不是什麼秘密,大梁職方房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只不過現在淮右和大梁之間的關係是友非敵,哪怕前幾個月有些齟齬,但隨著北面形勢的緊張,大梁反而對淮右有些依賴起來了,起碼在糧食等軍資上,會有需求。
“行,行,吃不垮我,你盡興就好。”早有酒保送上酒來,常昆提起酒壺替對方滿上,“看你忙碌的模樣,北面形勢不好?上次不是聽你說和吐谷渾人聯絡上了麼?”
“哪有那麼簡單。”聽到常昆提及煩心事,紫衫男子臉色就晦暗了下來,“樞密院和政事堂都希望吐谷渾人能在北面搞點兒事情出來,但是吐谷渾人這一次卻不願意摻和了,吾看吐谷渾人是有些怕了。”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時,紫袍男子的語氣已經格外低沉了。
作為無聞堂在中原,也就是大梁的情報收集主導者,常昆的資源和情報來源無疑是相當豐富的。
憑藉著他在大梁軍政兩界的人脈關係,以及他現在置身事外的特殊位置,加上大梁方面在情報保密方面,尤其是那些似乎並不涉及到特別緊急和機密的請報上缺乏保密意識,常昆可以輕而易舉的透過多個渠道瞭解和核實來自各方的情報。
“怕了?怕什麼?是不是你們開出的條件不夠吧?”常昆很隨意的笑了笑,“吐谷渾人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沙陀人的眼中釘,也沒見沙陀人把他們給滅了?”
“不一樣了,以前大梁能和吐谷渾人聯手,但現在大梁已經沒有能力主動的幫吐谷渾人分擔壓力了,另外,原來沙陀人逼得太緊,吐谷渾人可以裝出一副要倒向契丹人的模樣,迫使沙陀人不敢逼得太緊,但現在……”
紫袍男子的話讓常昆心中一緊。
淮右來信中最為關注契丹人和沙陀人之前的關係,就是擔心沙陀人和契丹人攪在一起,那事情就真的棘手了。
但從以往的情況來看,似乎沙陀人不太看得起契丹人,而契丹人也不願意熱臉去貼沙陀人的冷屁股,所以沒有什麼異樣,但現在,難道有變?
“莫非沙陀人和契丹人聯手了?”常昆裝出不經意的模樣,問了一句。
“那倒還沒有,不過龍驤軍在陝州那邊打得太糟糕,而河北我們更是一敗塗地,這些你都知道,沙陀人現在氣勢很盛,對契丹人可能也有些刺激,聽說契丹人正在緊鑼密鼓的拉攏劉守光和張處瑾,甚至都把手伸到了魏博軍羅家裡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紫袍男子端起酒碗,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液甚至從嘴角溢了出來,“也難怪大家現在都覺得人心惶惶了。”
紫袍男子的話讓常昆大為震動,契丹人竟然在拉攏劉守光和張處瑾?
劉守光也就罷了,一直在和契丹人眉來眼去,但張處瑾似乎一直對契丹人不冷不熱,而且中間還隔著盧龍軍,契丹人敢跳過直接和張處瑾對接,那就相當危險了。
至於魏博軍這邊,常昆倒不是太擔心,羅家與大梁的關係密切,不是契丹人能輕易拉攏的。
“人心惶惶倒也不至於吧,大梁不是沒有遭遇過更危險的時候,沒錯,沙陀人很強,但是真正踏入中原,那就是他們的泥潭,他們還能在大河以北那樣來去如風為所欲為?”常昆為對方鼓氣,“中原千萬人,累都能把河東那點兒沙陀人給累死。”
紫袍男子卻不買賬,“三郎,你別在那裡吹噓,你也是打仗出身的,難道不知道一旦大勢丟了,什麼叫兵敗如山倒,勢如破竹麼?大梁現在就有點兒這種跡象了!”
“那就把大勢扭轉來!”常昆也不客氣,“吐谷渾人那裡,你們可以開出更好的條件,我就不信吐谷渾人不動心,沙陀人打贏了,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