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寄託在一條河水天塹上是荒謬的,尤其是沙陀人已經入主中原,哪怕江烽不認為沙陀人具備逆天改命的能力,但畢竟這也是胡人踏足中原的第一步,有了這第一步的實踐,沒準兒契丹人或者党項人的第二步就要踏出來了。
所以江烽希望把戰線前移,推進到河朔,讓河朔成為自己與契丹人對抗的主戰場,而將平盧、淄青、天平作為前進基地,把徐州和淮右打造成為自家核心保障區,用這種遞進策略來確保自己政權的穩固,不至於一戰失利就喪失元氣。
要對這些地方士紳進行“改造”,那麼就必須要尋找到更多的共同利益。
歷史上的北宋找到了一些辦法,比如發達的工商業就把北宋大量的武將家族和士紳勢力吸引到了工商業上,但更主要的還是商業。
現在江烽認為自己也許可以在這一點上做得更多更好,徐州的冶鐵業、海州的製鹽業、壽州的陶瓷業、澮州和壽州的製茶業已經初現端倪,下一步這些產業還可以進一步細分和發展。
隨著鋼鐵產量的大幅度增長,其帶來的產業鏈還會繼續膨脹,還會衍生出許多相關產業。
在這一點上,江烽還是很有信心的,這既可以轉移這些士紳在土地上的注意力,亦可在一定程度上消化日漸增多的人口勞動力。
在這一點上,江烽和觀點最一致的陳蔚、王邈已經探討過多次了,只有培養起一大批獲益階層來,才能鞏固自己的統治,同時吸引新的產業和新的商品出來滿足不同階層人的需要,一句話,套用江烽來這個時代之前的流行詞語,那就是創新,或者說創造新的需求,當然,這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為了確保這一目標能實現,那麼首先就要確保自家政權的穩固,所以江烽也才會接受王邈提出要在河朔建立起穩固的前沿陣地,與契丹人的戰爭應該儘可能侷限於河朔,不要波及到平盧,更不能蔓延到武寧和淮右。
而要實現這一點,在財力上的支撐,以現在徐州大總管府的狀況,還有些困難,所以也才有另一個方略就是奪取宣州或者楚州甚至揚州,以南戰養北戰,以南方的收益來支撐北地的戰事。
楚揚二州的富庶不用多說,哪怕是在江南不起眼的宣州,擁有巨大的銅礦資源和鍊銅制錢產業,還有規模巨大的造紙業,加上地域遼闊,乃是江南兩道中地域最大的州,論農業也相當發達,一個州足可以抵河朔三四個州的收益有多,也難怪人心生惦念。
“好了,小郎,南北攻略你知道就好,現在還沒有定論,但是北地和中原戰事是始終難以迴避的,我們需要認真總結每一場戰事的經驗,具裝重騎是第一次上陣,需要詳細的情況,這會為我們日後在北地和中原用兵提供幫助。”王邈收回感慨,“你和大郎對接一下,看看郡王對宋城一戰還有什麼要求。”
參謀制度日益在徐州軍中建立起來,從軍一級,都要建立參謀制度,一個軍設立一到二名參謀,而鎮則要設立參謀處,參謀的編制多達十五人,也會分為幾個小組,為各鎮軍隊訓練、指揮、情報收集和分析、戰術策劃等等提供參謀。
但從目前來看,這個制度還只能說是形式上具備了,各鎮各軍主官都還沒有真正接受這個制度,王邈也希望借這一張來進行總結和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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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臨潢府。
“母親,吐谷渾人派他們的木蘭公主出使南方了。”耶律德光面色疲憊,跪坐在一旁,剛滿三十四的他接任大契丹汗位已經快十年了,雖然有母親的大力支援,但是這一路走來,也並不安靜。
“哼,該死的吐谷渾賤奴,上一次那賤奴來你就該把她扣下。”盤腿坐在上首的女人仍然是一身回鶻打扮,哪怕是在契丹汗庭中,她也從不避諱自己的回鶻出身。
“母親,那不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