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和樞密院在謀河朔的態度上沒有變化,而且從契丹那邊獲得的情報來看,契丹人正在謀求向劉守光施壓,要求盧龍軍退出檀州和薊州,這給劉守光造成了很大的壓力,估計劉守光頂不住耶律德光的壓力,會退出檀州和薊州。”
“檀州和薊州實際上已經被契丹人滲透得差不多了,劉守光在檀州和薊州也僅止於在州城中各駐紮有兩軍人馬,聊勝於無,耶律德光這麼做絕非為了檀薊二州,而是意在幽州!”盧啟明微微色變,“幽州才是耶律德光的終極目標,拿下了幽州,河北平原便無險可當,契丹鐵騎可以來去自如。”
“易水和巨馬水根本起不到阻擋作用,幽州若是被契丹人所佔,整個河朔都危險了。”盧啟修也補充道。
“幽州一失,易州、州和莫州都很難保住,滹沱河和漳水以及在莫縣和瓦橋一帶的狐狸澱倒是可以有些阻擋效果,但這一線地勢太過遼闊,契丹鐵騎可以從東西數百里甚至千里的水道上渡河,就算是我們控制了滄州,也很難控制深州、州和莫州,契丹鐵騎可以西面渡河東插過來,我們不得不在永濟渠這一道防線上來佈置兵力,防護滄州,守衛難度很大。”
郎坤自從擔任平盧軍都督之後也是一門心思撲在了軍務上,在獲知了平盧軍的下一步任務之後,就一直在琢磨河朔方面的情況,尤其是對棣、滄、德三州的地理地勢做了相當詳盡的瞭解,甚至還專門招募了數名對滄、莫、瀛、幽這幾州情況十分熟悉的嚮導來為其講解,然後再對照地圖和沙盤來研究。
連盧啟明都對郎坤的表現很感觸,在之前他對郎坤出任平盧軍副都督還是有些看法的,在他看來這有點兒像是江烽對俞明真的一個補償,因為俞明真只擔任了牙軍都督,郎坤和俞明真有些親戚關係,卻安排到了平盧軍副都督位置上,江烽為此連張越、秦再道這些老臣都沒有分派。
雖說這些人在武道實力上不及郎坤,但是這是一軍都督,武道實力的用處實際上會隨著日後越來越淡化,相反,忠誠度會隨著徐州勢力不斷膨脹,才會越來越重要。
“的確如此。”王邈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郎坤,點了點頭,他沒想到這位出身泰寧軍的軍將居然對河朔地理狀況瞭解得如此深,甚至不亞於自己這個出身河朔的子弟,“河朔平原雖然有幾條河流,但是一來冬季要封凍,二來,河北平原地勢開闊,河道平直,可供選擇渡河的地點很多,如此長的河道,防守方壓力很大,也很容易被敵軍聲東擊西,造成顧此失彼,所以我們必須要搶在契丹人控制幽州之前,在滄州建好穩固的橋頭堡。”
“如果可以的話,讓劉守光能扛住契丹人的壓力而不倒是最好。”盧啟明雖然也很想和契丹人較量,但是作為一個都督,他必須要站在更高的高度看問題,契丹人不好對付,從徐州大局計,劉守光的盧龍鎮如果頂在前面,對徐州多一些時間發展無疑更為有利。
“某也如此想,但是張處瑾根本無法給劉守光提供多少助力,甚至還可能拖後腿,所以我們需要拿下棣、滄、德三州,先確保我們自己防線穩固,再來考慮劉守光值得不值得支援。”王邈點頭道。
“如果吐谷渾人能和我們結盟,也許能極大的緩解劉守光的壓力。”郎坤突然道。
王邈欣賞的看了對方一眼,“嗯,郎將軍考慮的問題,樞密院也在籌劃,但歸根結底,還是得靠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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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九,晉軍沿著運河前進,抵達雍丘縣城東南外十里地的桃陵鎮,這裡距離宋州境僅有十五里地,騎兵半個時辰就能突入宋州襄邑縣境內,兩個時辰大軍就能兵臨襄邑城下;距離曹州西南角的考城縣城也只有三十里地,同樣兩個時辰也能抵達考城縣城下。
無論是徐州,還是蔡州方面都在緊張的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