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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樊玉麒站在殿門前,一顆心劇烈跳動的如擂動的戰鼓,呼吸也不知不覺加快了許多。

他刻意放輕了動作推開門,極力的避免製造出響動,就怕驚醒了那龍床之上的人。腳下的聲響被那長毛的波斯毯完全吸了去。

緩步踱到偌大的龍床之前,撩開層層紗簾,嵌在滕柱上的夜明珠發出淡淡的柔和光芒,將那人側臥的身形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光暈之中。

男人背對著他,身上的蠶絲被蓋到腋下,削瘦的肩隨著一呼一吸的鼻息有節奏的起伏。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樊玉麒心底的激動是難以言喻的,從不曾這麼久的離開過這個人,半年,整整大半年,每當他在夜下的營帳中對著沙盤研究兵力部署,又或是站在矮崖上迎風而立遙望彼端南蠻的營盤時,腦中總是會出現男人那俊朗卻又冷峻的臉,這個總是在深夜還不肯睡去獨自在幽明的燭火下批奏摺子的大炤國君。

明明是為博得佳人一笑題詩賦辭附庸風雅的風流年紀,卻要擔負起一國的存亡榮辱,旁人只看得到他英氣俊朗的帝王之威,卻看不到他為了大炤未來日日將自己埋進各類書籍和奏摺之中,於練武場瘋狂練劍汗流浹背的疲累身影。

樊玉麒陪著這個男人共同度過了十一年,瞭解他甚至比自己還深刻,重視他也遠甚過自己的生命。自己一切存在的意義都是因眼前的這名男子,這叫他怎麼能不掛心……

靜靜的將鳳翎盔取下拿在手中,緩緩伸出另一隻手,樊玉麒這已是不知第多少次心生觸碰此人的念想,以往他的行為都非常謹慎,可是這一次他卻怎麼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

然而就在他快要觸碰到男人安詳熟睡的側臉時,他因彎腰的動作使得身上的鎧甲鱗片細細摩擦發出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這聲音在常人耳中算不得什麼,但在習武之人耳裡,尤其是戒備心甚重的人耳裡無疑是驚雷一般的聲響,床上的男子耳廓一顫,眼睫抖動。

下一瞬,樊玉麒只覺眼前一花,一股沁骨的寒意襲來,沒等他看清對方動作,折射著夜明珠光暈爆發出耀眼光華的霜華琉璃已然出鞘,異彩紛呈的琉璃虹光充溢紗帳之內,如同天上變幻莫測的流雲。

呼吸間,樊玉麒的脖子已被鋒利的寶劍抵住,他探手的動作一頓,那刺得面板生疼的劍氣可輕易的劃破他的喉嚨,而他之所以完全不反應,是因為心底篤定男人在動手前會認出他。

果不其然,以詭異的身法翻到樊玉麒身側的褚炤易在寶劍出鞘的瞬間,藉著霜華琉璃泛出的光暈看清了床畔之人的容貌。

清冷的眸子倏然緊縮,愕然瞠大,握著寶劍的手下意識的頓住劍路去勢,凌厲的劍氣與戒備的殺氣在認出對方的這一瞬消失無蹤,眼中的寒意瞬間被一股狂熱的情緒替代。

“皇上……”

樊玉麒對視著那雙他再熟悉不過的眼,那之中隱含的禁忌情感令他躊躇畏怯,卻也同樣令他興奮激動不已。

“臣玉麒回……唔!?”

不等樊玉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喚起心底暗湧的炙熱情感的年輕帝王抖手扔下寶劍,傾身上前將已然比自己還要壯碩的下屬壓倒在寬大的龍床之上,順勢壓下的還有他霸氣的一吻。

唇上接觸到的柔軟令樊玉麒驚飛了大半魂魄,一雙虎目瞪的渾圓,愕然張開的嘴正好合了壓在他身上的男人的意,以舌尖頂開他僵硬的齒關,遍尋他口腔內的柔軟。

“唔……!”樊玉麒反射的伸手推拒,然而手沒能沾到男人的身體便被空中攔截,褚炤易的手就像兩把鐵鉗一樣用力的將他的手臂牽制在他的身體兩側,牢牢按住一動不動,然後更加深入的探舌過去不斷加深這一吻,直到身下的人僵硬的身軀被自己吻的癱軟,整個人都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