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的死期已經確定了,就是下一個辛己日。所以即便薛舉那邊的將領們誤解了,當這一切真的發生時,給他們帶來的震撼也會更加強烈。
至於“梁胡郎”,這是當時薛舉帳下的一名將領。
按照原定的歷史發展,秦王十一月第二次征伐時,薛舉已經死了,他的兒子薛仁杲領軍。
雙方一直相持了六十多天,薛仁杲的軍隊糧食吃完了,這個梁胡郎是第一批前來投降的有名有姓的將領。
由此可見,梁胡郎應該是這些將領之中,本就不太服薛仁杲、並對這場戰爭持悲觀態度的人,而且他的軍中地位不算低。
把他寫在讖言上,可以進一步分化、瓦解薛舉軍中的向心力和士氣。
寫完之後,李鴻運派這些將領們率遊騎兵偷偷地將這些絲帛纏在箭失上,射入薛舉的營地中。
只是少量地射肯定沒什麼太好的效果,傳播不開。
所以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李鴻運逮到機會就讓人去射箭,從各個方位、各個角度射箭,確保這個訊息能夠快速地在薛舉營中傳開。
……
薛舉營中。
“梁軍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如此裝神弄鬼的把戲,難道真的以為能亂我軍心嗎?真是笑話!”
薛舉拿著手中寫著讖言的布帛,有些哭笑不得。
這實在是太荒誕了,在他行軍打仗的數十年間,還從未見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竟然精準地預測到了自己的死期?而且還具體到了天?
哪有這樣搞讖言的!
歷史上的讖言往往是一個非常模湖的概念,從不會講明具體的時間,因為一旦時間對不上,這讖言就是假的,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最近的一個辛己日就是下個月的初九,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薛舉現在還活蹦亂跳的,狀態好得很。
可如果不是下一個辛己日,那這讖言就完全沒有任何效力了。
你可以嘴硬說,讖言裡預言的是十年後的某個辛己日,但那對現在的戰場還有任何的幫助嗎?
太子薛仁杲在一旁說道:“父皇,依兒臣看來,梁軍中除了秦王對我們有些威脅之外,其他人都不足為慮!
…
“那殷開山、劉文靜,不過是仗著打了幾個無名之輩才在梁軍中有了地位,若是他們出戰,兒臣有信心一戰擊潰之,將他們全部生擒!
“不過兒臣確實沒想到,秦王竟然如此湖塗,任人唯親,沒有將兵權交給殷開山、劉文靜,反而交給了他只有十五歲的幼弟齊王!
“若是殷開山、劉文靜領兵,堅守不出,我軍倒還有些棘手。
“可若是這幼小的齊王,我軍必勝無疑!
“這小孩把戲,多半也是那個齊王搞出來的,想要用這種幼稚的辦法亂我軍心?只能說,他的才能和秦王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此時薛舉軍中,對秦王還是非常忌憚的。
因為淺水原之戰並非他們跟秦王第一次交手,去年時薛舉就曾經派薛仁杲帥十萬大軍趁著梁軍攻取長安的時機前去攻打扶風,而秦王則領兵討伐,結果將薛仁杲打得大敗,被梁軍一直追到隴坻。
薛舉從隴坻逃走,甚至還問屬下說:“古時有投降的天子嗎?”
雖然經過謀士的勸說薛舉立刻打消了這個主意,也給自己找了臺階下,但由此也可以看出薛舉對秦王的畏懼。
現在秦王生病,在他們看來當然是大破梁軍的天賜良機。
如此幼稚的心理戰,倒是還不足以讓他們計程車氣產生問題。
“不過……父皇,那讖言中所說的梁胡郎……”薛仁杲欲言又止。
此事,不好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