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子:“來得及……趕上明年的大狩獵。”
不管學子們怎麼想,是憧憬雀躍還是捶胸頓足,這場考試已迫在眉睫。中午雨停,罕見情況出現了,所有學舍的學子全沒走,抑揚頓挫的背書聲引來燕子站滿牆頭,“吉、吉”爭鳴。
次日下午未時半,四月的加考核開始。
同時間,河西巷的一處民宅區,一名挑菜的貨郎走進巷子叫賣,此巷末端是被堵死的,他走到最後一家,觀望後方、院牆上也無人後,徑直推門進去。
大約有五、六息,才掩上的門重新敞開條縫,貨郎從縫隙裡盯著他過來的方向,仍不見有人跟蹤,才放心把門閂上。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門外站著十名魁梧府兵,帶隊的是個孩子,元瑀。只需一名府兵就把貨郎臉朝牆死死摁住,其餘人闖進門,院子裡空空,正屋裡躺著剛被殺死的杜陵。
貨郎被擰送進來,此人一副風吹日曬後的普通面相,讓人很難深刻記憶。
元瑀說道:“我跟了你好幾天,你以前是杜家的奴僕?”
“不是。”
府兵猛地揪拽貨郎的頭,斥罵:“再不好好回話,我讓你死都死不痛快!”
貨郎臉皮快被拽裂了,忍疼回話:“我是個普通菜農,杜夫……杜陵教過我念詩,他一直鼓勵我,對我那麼好。可那都是假的!他要出賣我!我就是個傻子,寧願自己變成惡人也要幫他,我聽他的慫恿做了壞事,結果呢?他想撇清自己,想把害段夫子的事全栽在我頭上,他想自己跑……”
元瑀:“明白了,你一直敬重他。但是這幾天,你在周圍打探動靜時,聽到了一種傳言,說官府遲遲抓不到杜陵,是引蛇出洞之局,其實杜陵早自首了,假裝還隱藏得好,是配合官府引出絆倒段老夫子的真正禍首。”
貨郎渾身發抖:“你,你怎麼都、都知道。”
元瑀:“因為你聽到的傳言,是我讓人散佈給你聽的。總之啊,什麼都不怪你,你作惡是他教的,不然你就是個好人,對麼?”
“我,我……”
“所以惡人不能為師,教出來的全是惡人。”
貨郎看向滿腹血跡的杜陵,再看回元瑀,想通了。“你們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是故意等我和他會面,反目,死一個後再抓剩下的?”
“不然呢。”元瑀朝外走,下令:“此案結得好!把屍體帶上,回去領功。”
申時半,《詩經》課業的聯考結束。
胡烏屋著急回到鶴來客館,今天她阿父又去拜訪平城令了,她有預感,興許很快便能實現去崔學館的願望。
胡國珍早在中午前就已回來,不等女兒問,先展開笑容:“成了。”
“真的?!”
“當然真的。初二過去,州學府會接到訊息,你只需提前和夫子道聲別。不過初二一早,咱們先得去許縣令家接上許女郎,你們一起去崔學館。”
“她自己不能去嗎?這點便宜都佔。”胡烏屋見父親生氣,立即解釋:“我是心疼阿父,你為了我的事,每回見平城令一家都……阿父,其實你說得對,是我不爭氣,讓你和阿母整日為我操心。阿母身體不好,我去崔學館後,不能每天見到她了。”
胡烏屋越說越哽咽。
胡國珍勸慰:“我們就你一個女兒,當然得全心為你著想,放心吧,你只管刻苦求學,到洛陽後,閒事也不用你操心,自有你姑母安排。怎麼還哭啊?”
“我、我是想,我要是能先參加大狩獵再……”
“閉嘴!!”
這次的聯考成績,各學館連夜批閱,於二十八一早貼出。尉窈雖在崔學館考試,但成績排名是送到尉學館去排。
今次尉學館前三名發生了變動,五舍的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