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蹺?”綠意偏頭想了想,揚手示意馬嘯嘯站起來退出身去,好讓她從戰鼓後面出來。
馬嘯嘯忙起身。
綠意走到軍械庫正中站定,看了一圈,開口道:“確實有些蹊蹺。”
馬嘯嘯心下一驚,忙問:“哪裡蹊蹺?”
綠意答:“從前,我也慣來這軍械庫裡替小王爺取些刀劍,從前庫中有好些弓弩,足有一人來長,須得軍士坐臥方能拉弓,威力甚大,如今一看,卻全都不見了。”
馬嘯嘯疑惑,“誰會來取走呢?”
綠意皺眉道:“按理說,現下府中只有王爺一個人可以吩咐來拿弓弩,可是如今無戰亦無軍賽,王爺拿弓弩做什麼。”
是啊,做什麼?馬嘯嘯心裡也問。
“不說這些個了。”綠意擺了擺手,將手中長槍遞給馬嘯嘯,“既然小王爺派你來,你便把這杆紅纓長槍帶去給他罷。如此,綠意也算是盡忠了。”
馬嘯嘯見那長槍隨綠意手上動作,紅纓便是一晃。
她心裡從來便有個疑問,以前看京劇里人耍花槍,那槍頭紅纓也是晃來晃去,這紅纓除了可以晃,有個甚用,裝飾麼?
她於是指著紅纓,問綠意道:“這槍頭紅纓有什麼用?”
綠意聽了,先是一愣,忽地像是明白過來,不禁一笑,緩緩答道:“我記著從前小王爺幼時也問過先福王這個問題,當時先福王解釋說,長槍殺敵雖快且利,但唯一不便之處就是,如若刺破敵人胸膛,那血水便會順著槍桿流將下來,人就拿捏不住槍了。大穆國開國元帥項羽,當時便有一計,用敵人毛髮捆紮槍頭一圈,血水便不會往下流了,可是後來人們漸漸覺得過於血腥殘暴,著實不雅,便用這紅纓代替了。”
抬眼卻見馬嘯嘯一臉震驚之色,手指微顫,輕聲問道:“你說這大穆國開國元帥叫什麼來著?”
綠意甚感詫異,卻只得又重複了一遍:“項羽。”
馬嘯嘯險些站不穩,卻念道,原是烏江自刎的項羽到了這裡,卻成了開國元帥,馬嘯嘯從小便愛項羽,一時間自是十分激動,卻不忘問:“那他夫人是虞姬嗎?”
綠意點點頭:“虞姬乃是當時大穆第一美人,美人配英雄,再沒比這更好的了。”
馬嘯嘯點頭:“確是不錯。”又問,“這開國元帥裡頭可有一人叫劉邦的?”
此言一出,驚得綠意橫眉倒豎,“我知你沒讀過多少書,可不知你竟魯莽愚昧至此,還好如今是在府裡,且只有你我二人,你到了外面且休要胡說,劉邦是秦國最後一位元帥,乃是大奸大惡之人,當年被項羽一劍刺死在烏江邊上,又怎可是開國元帥,又怎可與項羽比肩?”說到後來,竟也十分激動。
馬嘯嘯震驚得張大了嘴,腦海中莫名竄出八個大字,“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在這交疊的時空裡,劉邦竟然一朝成了烏江魂,反倒成全了項羽,她再嘆,果然世事玄妙。
馬嘯嘯想罷卻見綠意表情激動,也斂了神色,道:“我知道了,出去絕不亂說。”頓了頓,又道,“你把長槍給我罷,我改日帶給小王爺便是。”
綠意依言往前一遞,馬嘯嘯伸手來接,入手便是一沉,這杆長槍不輕,她細細打量,只見槍頭寒光凜冽,槍桿觸手極涼,縈繞肅殺之氣。
她頓覺這實乃累贅,她難道敢放在自己屋裡嗎,或是斬鬼馬棚裡?
趁下一個換班之際,馬嘯嘯與綠意躍上牆頭,跑出了軍械庫小院。
馬嘯嘯想不到綠意身手竟也如此敏捷,不免多看了她幾眼。
綠意不服氣道:“就只許你會翻牆,我便不會了?”
馬嘯嘯滿臉笑意:“不敢不敢,綠意姑娘自然能文能武,天下無雙。”
綠意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