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上飯了,只要有水,也必要至少每日一洗。每每血戰而歸,第一件事就是脫了染血的袍子,以水淨手滌甲。至於放到他床上的女人,可以殘花敗柳,可以卑賤出身,可以其貌不揚,就是不能髒兮兮的。
以前在上京,承錦就開過他的玩笑,說:“古人云:‘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五哥竟有潔癖,可見心性之執著,正是情深之人啊。”此言一出,不僅人皆知曉了五王爺的這點小固癖,王孫公子們更是一陣風似的,出了不少這癖那癖的人,只為博十三公主青眼一顧。
哲義聽他這麼一問,忙回道:“已經交給後營的老婆子收拾了,只是衣裳是舊的。”承鐸做了個手勢,哲義便將鎖著的繩索打了開來。那女子一時委頓在地。承鐸手臂一伸,便將她撈了起來,扛在肩上,向自己大帳的方向走去。留下馬廄一角的其他女人,瑟縮著朝他的方向張望。
承鐸一進大帳就把她放了下來。那女子被長鎖在木樁上,坐臥都不能,甫一著地,只覺手麻腿軟,身子向前一傾,已被承鐸抓住,順手帶到了榻上。他狂放地一揚手,她的衣帶已凌空飄了出去。本就有些襤褸,痕跡斑駁的白布薄棉袍也舒展地一旋,平落在地上。
她並非是裝幀精美的禮物,他也就沒費什麼工夫便剝光了她。這女子很是瘦弱,身上有深深淺淺的淤痕,一道一道的。憑承鐸長年征戰的刀光劍影,也處罰手下無數,各種傷痕都見過,一眼便看出這是什麼傷,傷了多久了。阿思海說得沒錯,她是個玩具。
承鐸只打量了她兩眼,動手解自己的衣服。上衣脫光了,露出精壯的半身,這個身體柔韌有度,肩上的肌肉隨他彎腰解靴子的動作而隱隱浮現。他脫掉衣服覺得空氣冷冽,不過對習武之人而言,溫度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況且,他過會兒只會覺得熱。
承鐸脫了衣服,看那女子還愣愣地坐在床邊,便走過去。手落在她身上時,她的肩膀微微收了一下。再抬她的下頜起來,拂開臉上的髮絲。這麼仔細一瞧,不能不說,她確實長得很好看。
其實她的面板白皙細緻,在冰冷的空氣裡微微發抖,按在手上讓人莫名的興奮。她安靜如一株植物,不過那把頭髮倒是漆黑豐盈,雖然染上風塵而失卻了光彩,握在手裡卻是柔軟細滑的。而她的眼睛,一旦被從懵懂的狀態中被喚醒,便有靈動之氣。此刻,她正直視著他,眼神平靜像深夜的瀚海,一望無際。他想從中看出點什麼時,卻只看到這雙幽深的眸子里正映著他的影子。
很快,肉體的感官代替了他對她眼睛的探索,他一把將她推倒在了榻上。這女子雖然瘦弱,身段卻是玲瓏有致,承鐸如今頗能理解休屠王為什麼要拿她做玩樂的工具了。他粗暴地欺身壓下時,成功地看見她那波瀾不驚的秀眉顰了起來。
哲仁到帳外,正遇哲義。哲義微一搖頭,他便明白了。拿著手裡的奏報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暫時不要打擾主子的雅興為是。承鐸的規矩,女人是不在他帳裡過夜的。他覺得夠了,就叫人進來把人帶走,自己好睡覺。女人有時候一個,有時候兩個,有時候三個,看他高興。所以這種時候,哲仁哲義總是要候著些,免得他叫不到人。
不過今天的情況似乎有點不一樣。裡面聲響不大,這個他們可以理解,那女孩子是個啞巴;可是天都快亮了,王爺還沒有要攆人睡覺的意思,他們就不由得對那個女孩子無限同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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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趙隼帶著打掃戰場的成果回來時,承鐸正看著一份坻報。見他灰不溜秋地往大帳裡一鑽,就把那摺子一揚,道:“雲州那邊胡酋手下的古離王已經在動作了。我猜他也摸不清虛實,僅是佯動牽制。”
“讓他們猜吧,他們還沒猜完,休屠王已經讓我們做掉了。”趙隼顯然也心情甚好,把一把逞亮的寶劍解下來往邊上一靠,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