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父,給。”
張嬰蹬蹬蹬拉了拉嬴政的衣袖,遞過去一張繡著橘子的小方帕。
嬴政身體一頓。
片刻後,他才回過身,彷彿一切正常地緩緩低頭道:“嗯?不必。”
張嬰瞬間聽懂對方的倔強。
他笑眯眯道:“那阿嬰給仲父按摩!”
“何謂按摩?”
“嘿嘿。”
張嬰笑了兩聲,小手手向上輕輕招了招,等嬴政低下頭,他先迅速給嬴政尚未乾涸的淚痕擦了擦,然後拿出小梳子給嬴政刷鬍鬚。
“……”
嬴政一怔,哭笑不得地看著張嬰,伸手點了一下他的眉心,“膽敢欺騙朕?膽大包天。”
張嬰裝傻道:“嘿嘿,梳子不一樣。這是按摩梳。”
嬴政聞言一頓,伸手拿起張嬰的小梳子細看了一會,冷不丁道:“這梳子上的小勾子是什麼?”怪不得鬍鬚的刺痛感加強了。
“活絡穴位用的!公子高也說過好!仲父,難道你不覺得刮過之後,精氣神都好一些嗎?”
嬴政嘴角一抽,本想告誡張嬰不要老拔他的鬍鬚,但聽到後半句時身體一頓。
自從邁過三十五歲,嬴政一旦批改奏到亥時章便會頭疼加劇,直到趙高引薦徐福獻上來丹藥,才好轉了一些。這也是他會在少府開設一個煉丹區的原因。
但自從認識張嬰後,不光沒再頭疼過,身體狀態也是一日比一日要好。
難道真的是梳鬍子的功勞?
嬴政的大手揉了揉張嬰的小腦袋,道:“你留在這時,也給王翦將軍梳梳鬍子。”
張嬰想到仲父之前的那一滴淚,勉強點點頭,同時強調道:“仲父,我手手痛,可不會隨便給誰梳鬍子哦!”
“哈哈哈……當然。”
嬴政很認真地看著張嬰,又揉了揉張嬰的小手手,“僅此一次,欠你一次。”
張嬰眼睛一亮,只扯著嬴政的衣服撒嬌:“那仲父我可以不讀書、不聽奏章嗎?”
“行吶。”嬴政微微頜首,似乎早就料到張嬰會提這個,慢悠悠地說,“我可以不管不念,但李斯、馮去疾、王翦、扶蘇他們多半還是捨棄不下你。”
“……哈哈。”
張嬰乾笑著拉嬴政在旁邊坐下,轉移話題道,“想聽睡前故事,仲父,還想聽仲父的豐功偉績。”
嬴政眉毛一挑,睡前故事,這四個字細細品來到有幾分溫馨。
“嗯。”嬴政拎起張嬰走向對面一側榻上,壓低聲音說,“不能影響老將軍休息,只講一個。”
“嗯嗯。”
張嬰點頭。
他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嬴政很有講故事的天賦。
“開局去街角玩鬥蛐蛐,然後被擁有強大蛐蛐的少年嘲諷欺負”、“數次被打敗,連朋友都被一起嘲諷”“少年不甘心然後發現家裡有鬥蛐蛐高手”“兩人去深山老林找
蛐蛐()”≈ap;ldo;發現其貌不揚但是最為強大的蛐蛐?()『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最後贏得了蛐蛐還贏得了尊重。”
好傢伙,明明只是嬴政幼時在趙國鬥蛐蛐的故事,居然能講得如此跌宕起伏,集合後世許多時髦元素。
張嬰甚至覺得把蛐蛐改成什麼武林第一刀,武林秘籍之類的,也毫無違和感。
張嬰聽得非常認真,“彩!”“哦!”“厲害!”各種捧哏都做到位。
直到故事結束,張嬰睜著越來越亮的眼睛,睡意全無,意猶未盡。
他伸出小手手握住嬴政的大拇指,萬分認真道:“仲父!我能用條件要求一件事嗎?”
嬴政挑眉,不動聲色地嗯了一